剛過晌午,她準備睡個午覺,歸青鬼鬼祟祟進來:“小姐,顧縣令來了。”
長安扶額,讓歸青將他直接帶過來,小心避開府里的人,特別是嬌娘。
長安見到跟著歸青走進來的顧之恩時,心里唏噓了一下,往日意氣風發的年輕縣令,現在一臉頹廢。
“顧縣令,你應該知道,她現在不想見你。”
顧之恩點頭:“我知道,我今日來,不是來找她的。”
“哦?”長安疑惑了,難不成是來找自己的?
顧之恩很快給了她答案:“我是來找你的,我再過幾日就要調回京城了,以后,也不會再回來了。”
他從身上拿出一只玉簪:“再過兩日是她的生辰,希望你能幫我轉交給她,不用……不用說是我送的。”
他到底忍不住,想要留一個最后的念想。
她說的對,如今的局面,已經是他挽回不了的,橫在他們面前的,有孩子,有妻子,還有父母。
這一生,是他欠她的。
他有時候在想,如果當初在知曉她心意時,就娶她為妻,該多好。
可是他一直以為,是他救的她,姨娘又如何。從一開始,他就看低她了。
長安看著他沉重離開的背影,一時之間,也有點郁結,說他可恨吧,確實可恨,但如今瞧著又可憐。
不過,哪兒有什么很可憐呢,離了這里,照樣是嬌妻在懷。
嬌娘生日這天,長安把玉簪給了她,最終還是說了這是顧之恩給她的。
嬌娘只是點了點頭,表情冷淡,但是長安看到她拿著玉簪的手緊握了些。
放是沒那么容易放下的,但是時間,是會推著人走的。
顧之恩是五日后離開的,帶著治順縣百姓的祝福。
不管他的后宅如何,在做官這點上,兢兢業業幾年,是挑不出毛病的。
他剛離開,嬌娘也去了州府。
是她主動提出來的,長安想著,她忙起來也是好的,這樣能少想些其他事,正好游掌柜在那邊一個人忙不過來。
嬌娘在顧府管過幾年后宅,這點生意上的事也有浸染,很快就能上手。
身邊的人都安頓好了,長安卻病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她還在想,真是醫者不自醫啊,連自己怎么發熱的她都沒想明白。
歸青喂她服了藥,守在旁邊不敢去休息:“昨日下了雨,小姐去送嬌娘肯定受了寒。”
這病一下子來得猛了些,這幾個月長安就沒生過病,連當初天寒地凍在山里的時候,也沒有頭痛一下,現在是真難受。
兩天了,長安也幾次清醒的時候,把歸笙幾人嚇壞了,找了幾個大夫來也都是說要靜養些日子。
長安其實知道自己沒大事,就是要難受幾天,她這會兒也沒力氣自己給自己扎兩針。
深夜,一道黑影站在長安床前,旁邊的歸青很明顯被點了睡穴。
他坐到床邊輕輕扶起昏睡的長安,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將里面的藥小心倒入她口中。
長安半夢半醒間,感覺自己聞到了一股墨竹的清香味,讓她漲痛的頭,好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