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青環給長安戴上斗笠。
進了客棧,掌柜和小二見隊伍里有刀有劍的,還猶豫了一下,長安覺得奇怪,開客棧的什么人沒有見過,會被他們這幾把劍嚇住?
把二樓剩下的房間都包了后,章摯讓掌柜直接把飯菜和熱水送上樓。
等到小二送飯菜上來時,長安想起剛剛他們的反應,示意青環給了他一份賞錢,問:“小二哥,我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這里有什么好去處?”
小二收了錢,小心地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最近城中出了怪事,幾位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的好。”
“什么怪事?”
“死了人,死狀凄慘,兇手至今沒有抓到。”
第二天長安才知道小二形容的死狀凄慘,真不是一般的慘。
長安一行人要趕路,還真不是特意去打聽的。
只是衙門要排查兇手,查到客棧時見長安一行這么多人,難免多疑心些,最后還是章摯拿出了令牌,才讓他們退去。
本是為了減少麻煩,哪知到了下午,縣令親自來了。
劉縣令:“實不相瞞大人,這案縣衙已經破了快半個月了,尸身放在義莊都沒敢下葬,今日聽捕頭說您是刑部的,我就想請大人幫下官破案,好解了城里百姓的恐慌。”
要說劉縣令上任以來,遇上的棘手案子其實不多,基本都順利解決了。小縣城除了一些糾紛之外,大案子少有,這次是真的鮮見。
他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占著官位不做事的人,但這案子他真的是沒有眉目。
章摯是急著要去黔州,但也不是非要趕著一天兩天,他轉頭征詢長安的意見,長安的意思是他自己做主就好。
最后章摯答應了縣令留下來幫他解決這個案子,長安也想見見小二口中的死狀凄慘,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青環她留在了客棧,只帶了智一智二。
縣令不知長安的身份,但見章大人對這帶著斗笠的女子畢恭畢敬,也不敢怠慢。
到了義莊,劉縣令還遲疑地問了長安是否要跟著一起進去,因為里面實在不好看。
長安點了點頭,“劉縣令跟章大人一起查案便是,不用管我。”
劉縣令見旁邊的章大人也沒有意見,便不管了,他在心里把長安當作了出來體驗生活的大家小姐,這種他見多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幾人往里面走去,雖溫度不高,但尸體停放這么久,空氣中的味道著實不好聞。
長安皺了皺眉,但什么都沒說。
章摯就更不用說了,他常年和尸體打交道。
劉縣令示意捕快把白布掀開,一具死壯慘烈的尸體就暴露在大家眼前,饒是章摯也往旁邊避了下。
劉縣令往身后看,卻見他以為會驚叫逃離的長安,還好好的站在原地。
他一時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能讓章大人畢恭畢敬的,那能是一般女子嗎?
長安其實是真的被惡心到了,畢竟一具新鮮等待醫治的身體,和一具已經被剖開半個月的尸體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她是大夫,不是仵作。
不過強大的心理素質讓她不是不能接受。
死者男,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臉上表情扭曲,仵作驗尸結果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男尸除了一個腦袋完好無損外,身體沒有一處完好處。
手筋腳筋皆被挑斷,且被挑斷前手腳的指頭都被敲碎,軟趴趴地吊著。
衙門接到報案時,人死在野外,肚子被剖開了,腸子內臟都流了出來,仵作驗完尸給他塞了回去,但沒有給他逢上。
因此此刻顯得有些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