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未已恰恰如他自己所說,真的只是一只小小狐妖,換句話說,他其實就是一只鄉下妖怪,眼界有限。
至于傳說中那些妖怪上天入地、興風作浪的本事更是沒有。
不過是機組巧合了點,點了獸性,通了靈智,曉了變化,真的只是有一點點異術,能變化人狐罷了。
別看他長得巨,但相比起來,那只被他一直扔在大明世界的小狐貍胡靈,都比他強得多了,怎么說胡靈都是只千年狐貍,這凌未已卻最多不過百歲之齡。
從他嘴里問不到什么,花愷也沒繼續追問那個只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道士,轉而從他口中了解這個世界。
雖然是只鄉下妖怪,但怎么也比他這個“異鄉人”要強得多。
一聊就是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周寧回來,又喝了一頓,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花愷早早就結束了調息,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是怕了——周寧這人太好客了,有事沒事就拉人設宴喝酒。
走在街上,行人往來,商販叫賣,繁華熱鬧之極,倒不太像凌未已口中所說的,天下混亂,人間昏暗。
悠然走在街上,花愷腳步忽然一頓,鼻子微微抽動了兩下。
好濃重的香味。
抬頭一看,便見前方有一處殿宇,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男女老幼,婦孺青壯,竟都不缺。
殿宇上空有一道煙柱,裊裊升騰,直上青天。
“好鼎盛的香火。”
花愷忍不住驚嘆出聲。
“那是自然!”
一個經過的路人,這是個自來熟,聽到花愷的驚嘆,就停了下來,臉上帶著種得意的神色。
那路人上下打量花愷:“這位小公子是外鄉人吧,連關老爺也不知?”
“哦?關老爺?”
花愷略略琢磨,若有興趣道:“可有說道?”
路人見花愷反應,頓時興致更是高漲。
祟敬地望著前面殿宇:“這關老爺可是本地城隍,神通廣大,本地百姓得關老爺護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來犯,而且有求必應,極是靈驗的。”
“這么厲害?”
花愷暗道,這關老爺不會是關二吧?怎么就能成了城隍……
路人見他懷疑,頓時不快:“還能騙你怎的?別說在這縣城里,就是方圓幾百里中,你隨意找一個人問問,哪個不受過關老爺護佑恩德,哪個不念關老爺的好?”
“你看那,那邊,看到沒有?”那人似乎怕他不信,四處張望,臉色忽地一喜,指著前面。
花愷順著他所指,眉頭便微微皺起。
有一老婦,朝著那殿宇,幾乎是一路走,一路跪,一路叩拜。
三跪九叩,虔誠之極。
“我跟你說啊……”
“這位兄臺不必氣惱,在下不過好奇罷了,”
花愷笑了笑打斷他,拍拍他的肩膀:“不急,不如我請你吃飯如何?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兄臺若不介意,便為我講講此地風土人情,我們邊吃邊講?”
那人聞言,心中一樂,他本是個管不住嘴的,先前又見花愷相貌氣度皆是不俗,忍不住搭話,沒想到還能白賺一頓吃食。
面上卻是露出自得:“這有何難?不是我吹,這縣城中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坊間青皮丐者,就沒有我李八坡不知道的。”
花愷忍住笑道:“哦?那倒是我運氣好了。”
“不知此地有什么好去處?你八婆兄可否帶路?”
李八坡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不過轉瞬就被喜悅沖掉。
心道:這十里八鄉,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明月湖的珍饈佳肴?只不過往日里只有達官貴人能去,我又哪里吃得起?這可不是我要宰你,是你自己要找好去處的,我李八坡號稱誠實小郎君,可不能欺人啊。
嗨呀,想想都流口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