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獨孤南對嫡子獨孤稷的寵愛卻是獨孤厚所無法取代的,獨孤稷差點毀了大宣的江山,但是獨孤南駕崩之前還在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嫡子能夠一生永享榮華富貴,且不被新帝所斬草除根。
除了皇位繼承人,其他皇子在新帝登基之前必須回到自己的封地,且無詔不得入京。
但是獨孤南駕崩之前卻留下了遺詔,獨孤稷雖然被廢除了太子封號,但是頃刻之間從太子成為了廣定王,其后代永居京城,除非自愿,否則便可不入封地。
大宣歷來重視嫡庶尊卑,雖然廣定王與皇位失之交臂,但卻依舊權勢滔天,呼風喚雨,是除了皇帝一脈最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唐傲天將獨孤奕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估計在外磨練了多年的緣故,身上并未沾染他父王的奢靡和驕縱之氣。
“嘉臨世子多年京外學藝,可還順遂?”
“只是勉強學了些立世傍身的本身,反倒是唐國公,意氣風發更勝從前了。”
看著眼前謙謙有禮的少年,唐傲天雖然心有愛惜,可是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對他敬而遠之。
以前未多加防范,讓兩個孩子成了兒時好友,鬧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如今各自長大成人了,是得小心謹慎些了。
對別人,唐傲天都是和顏悅色,推杯換盞,交談甚歡,好不樂乎。
唯獨對獨孤奕,從始至終都是不咸不淡的問候,不冷不熱的態度,反倒是讓獨孤奕摸不著頭腦了。
酒席結束,眾人散去,唐傲天卻心事重重。
天色漸黑,唐洵攙扶著已經微微醉醺的父親向臥房走去,小心翼翼問道:“爹,那嘉臨世子看著也是儀表堂堂,那會比試的時候他雖然點到為止,但是武功也絕對不在南愷南宗之下,您不是最愛惜武才嗎?怎的對他愛搭不理的?”
“你都能看出他是個人才,你爹我還看不出來嘛,怪只怪他爹是廣定王。”
“我看著他和小妹還挺熱絡的,他一回京,只怕小妹又要跟著他胡鬧了。”
唐洵一語,唐傲天神情更加凝重了,語重心長地說:“這正是我心中所慮呀,我唐家之所以有今日,靠的不僅僅是當年與先帝打天下的功勞,而是時刻以忠臣自醒,廣定王一脈本就身份特殊,朝野諸多非議,我唐家與他有任何牽扯,都會被世人無限放大,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滅門之災。”
話聲落下,唐傲天卻變得異常清醒,抬頭看著夜空中,那原本明亮的月光,被一片又一片怎么也散不去的烏云重重圍繞,心里越發沉重了。
“洵兒,以后你和祁兒對妹妹要多上上心,能不出去胡鬧就讓她安穩在府里待著,早就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是時候收收心了。”
唐洵心領神會,今日酒宴,眾公子挑唆郭不為鬧事,足可見對唐家位高權重的不滿。
如果小妹再跟廣定王府有任何瓜葛,只怕唐家真的離風雨飄搖為時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