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皇后一番唇舌較量之后,貴妃占不到好處便也覺得了然無趣,皇后若是軟弱可欺,又怎會這么多年穩坐中宮鳳座。
看舒櫻也在那里跪了許久,皇后暼了一眼身旁微微頷首的芳姑姑,吩咐道:“芳姑姑,扶唐姑娘過去坐下吧。”
芳姑姑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攙扶著舒櫻。
聞言,南宮蘭兒的目光一直在舒櫻身上打轉。
“這模樣生的還挺水靈,只不過比起本宮的傾城之姿,恐怕就差遠了。”
說罷,還不屑一顧地翻了一白眼兒,南宮貴妃說話先捧后踩,有那么一絲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
舒櫻心想,這貴妃娘娘也太自戀了吧,她那不爭氣的兄弟在宮外跟晚棠過不去,而她在宮里又因為自己不爭氣的肚子跟干爹過不去,此時此刻真恨不得趕緊找塊臭抹布堵上她的臭嘴!
舒櫻突發奇想,“我想給貴妃娘娘講個關于美人的故事,不知您可有興趣一聽?”
殿內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懵的狀態。
貴妃斜靠在座椅的扶手上,怕弄花了新做的指甲,便讓她的貼身丫鬟涵兒給她一顆顆剝著南方進貢來的新鮮荔枝。
這荔枝,皇后宮里都不曾有,南宮貴妃去哪都讓丫鬟隨身帶著,走到哪吃到哪,生怕別人看不到皇帝對她的寵愛是獨一份的。
她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時不時偷瞄幾眼皇后,儼然一副要看大戲的傲態:“講吧,在皇后的椒房殿里聽個笑話也不錯!”
舒櫻唇角淺淺勾起,說兒時隨父親回臨安省親,當地有個極出名的女子叫紫憐,每每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是西施再世,貂蟬重現。
后來被一位富商看中,娶回去當小妾,這女子深深覺得,一定是自己的美貌吸引了富商的寵愛。
可當她見到這位富商的正妻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正妻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她自嘆不如,心里反而越發疑惑了,自己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一副好皮囊,如今他的正妻都比她美,她實在不知道富商看上她什么了。
一次富商歇在了她房中,她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誰知富商竟然說,他之所以娶她做妾,只是因為她人如其名,特別自戀。
而他的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沒有自信,娶個自戀的小妾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子找回自信。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在場的人皆掩面而笑,只有貴妃聽的入迷了,放下了手中美味的荔枝,還后知后覺地追問:“那這位富商的妻子找回自信了嗎?”
貴妃身旁的丫鬟面露尬色,忙湊在南宮蘭兒耳邊低聲提醒道,“娘娘,這唐家姑娘編了個故事諷刺您呢,別被人家看笑話了。”
南宮蘭兒的腦回路才終于恢復正常,氣得她一張甜美的小圓臉都擰巴成一團了。
南宮蘭兒氣得直跺腳,“唐舒櫻,前段時間你當街對本宮的弟弟大打出手,還沒來得及跟你算賬,如今又敢編排本宮,你就如此仗著你爹的權勢為非作歹嗎?”
說著,南宮蘭兒走近,氣勢洶洶地,就想給舒櫻一個耳光,舒櫻一把抓住了南宮蘭兒的手腕:“這個故事在臨安當地婦孺皆知,貴妃娘娘非要自行帶入,如今還要給我扣一個編排之罪,到底是誰仗勢欺人?”
突然,殿外傳來男子的陣陣輕咳聲,打斷了南宮蘭兒的罵罵咧咧,舒櫻輕哼了一聲,不情不愿地放開了南宮蘭兒。
南宮蘭兒扶著自己紅腫的手腕,沖到來人跟前嬌嗲道:“皇上,臣妾好歹也是您親封的貴妃,這唐姑娘仗著您給她封了官,就故意編排臣妾,您可得替臣妾討個說法。”
“這皇宮里敢欺負你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吧。”
獨孤煜看似開玩笑的一句話,不難看出南宮蘭兒有多受寵。
獨孤煜牽著南宮蘭兒的手踏上臺階,行至鳳座處才停下,她頗為得意地瞥了一眼皇后。
心想,此時的皇后表面看似波瀾不驚,內心肯定嫉妒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