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禮,起了身,皇后一邊吩咐丫鬟去為皇上泡一壺他最愛的廬山云霧茶,一邊又吩咐人去小廚房為皇上備些甜爽可口的點心來。
皇后的一舉一動,甚至連頭發絲兒都是那么的端莊嫻雅,大度得體。
只見她嫣然含笑道:“不知皇上來椒房殿所為何事?”
“朕就是批折子累了,來椒房殿坐坐。”
獨孤煜的聲音很柔和,就像丈夫對心愛的妻子說,我累了,就想來你這里坐一坐。
可是他卻牽著南宮蘭兒的手,坐在本來屬于皇后的鳳座上,而皇后只配在皇帝身邊站著。
此時,獨孤煜若有所思地暼了一眼唐舒櫻。
這殿內,不論是有資格抬起頭的主子還是低著頭的奴婢,無一人敢東張西望,可唐舒櫻卻像是到達了新大陸一樣,東瞅瞅,西看看,感覺看什么都很新奇。
“唐國公也是聽聞芳姑姑規矩教的極為用心,才同意把女兒送進宮來,學規矩不過個把月的時光,芳姑姑可要多費心了。”
芳姑姑聽到獨孤煜的話,忙跪謝圣恩:“多謝皇上和國公爺抬愛,奴婢定不負所托,辦好這份差事。”
“唐舒櫻,你畢竟也是朕師傅的女兒,朕自然不會薄待了你,說吧,你對衣食起居可有何要求,朕一定滿足你。”
突然被點名,舒櫻有些受寵若驚,淡淡回了句:“多謝皇上掛懷,臣女沒有任何要求。”
可抬眸的一瞬間,舒櫻無意中對上了獨孤煜那幽深如淵的眼睛,他的目光總是給人一種很柔和平靜的假象,可多看一眼又覺得很冷漠。
獨孤煜摩挲著手里微燙的茶杯:“那朕給你封了個酒監的閑官職,你可有異議?”
“沒有。”
舒櫻心想,能有官做,還有俸祿拿,是個傻子都不會有異議。
“芳姑姑給你教導規矩,你可有異議?”
舒櫻又用力的搖搖頭,“沒有。”
“那朕的勤政殿,還有一些整理奏疏的雜活需要你去做,你可有異議?”
“沒有……”
獨孤煜嘴角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舒櫻剛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有這兩個字也說的太順了吧,剛進宮來第一天就跳進了皇帝挖的坑?
拿著酒監的俸祿,還要干勤政殿的雜活,怎么能沒有異議?
獨孤煜微微轉過頭對皇后說:“勤政殿西南角上的流云殿不是一直空著嗎,你派人打掃出來給唐姑娘住吧。”
皇后還沒說什么,南宮蘭兒就嘰嘰喳喳,好像自己的寶貝東西被搶了一樣,小嘴巴撅的甚高:“皇上,那流云殿離勤政殿可近了,臣妾想住您都不讓,這唐舒櫻粗魯無禮,臭名在外,壓根不配住那流云殿。”
“她爹是朕的股肱之臣,你這樣隨口貶低她人,合適嗎?”
獨孤煜冷冷地看著南宮蘭兒。
南宮蘭兒不情不愿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