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人父母,必為之計深遠,比起太后自己想要的,晚棠這個外甥女的幸福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如果一直耗下去,等來的就是太后姐姐把會把她孟周氏的寶貝女兒當成是和親的工具,到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太后深感自己被戲耍了,看到圣旨上“沈儒風”那三個醒目的大字,心里感覺窩著一團火無處發泄。
可如今除了順水推舟,又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呢。
*
眼看著和親無望,在巴魯使臣的帶頭之下,許多使臣都以返國復命為由欲提前離席。
獨孤稷假模假樣,對使臣幾番力勸都無用,除了單寒鄴,其他使臣悉數離去。
獨孤稷看向高座之上的獨孤煜,一副誓死進諫的忠臣口吻,甚至都不曾行禮,“和親之俗自古有之,皇上如此戲弄他國使臣,定會讓天下人看了笑話!”
文武重臣中廣定王的黨羽不在少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日如此隆重的場合,卻也無幾個人敢誓死進言。
南宮棣德寽順了自己的官服,站了出來,作揖行禮,“圣上,如今巴魯和葛達國力日漸強盛,先有閱兵震其威,今又戲弄和親使臣,確非明智之舉。”
獨孤煜并未回應,而是輕哼一笑,端著自己的酒杯走下臺來,拍了拍南宮棣德的肩膀。
南宮棣德心里一陣虛慌。
獨孤煜轉而走向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獨孤稷,冷冷反問道:“皇伯,朕若是無法護得子民安寧,而去犧牲弱女子的幸福來換得暫時的太平茍且,天下人就不會笑話朕嗎?”
廣定王頭抬得很高,隨口而出,“若一女子的姻緣,就能換來舉朝安定,簡直是她的榮幸,又怎能叫做犧牲。”
獨孤煜親自去拿獨孤稷桌上的酒壺,低眸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凌厲寒冷如殺人于無形的利劍。
他往酒杯里斟滿了酒,舉起了酒杯,抬起頭的那一刻,他收起了凌厲的目光,臉上還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把酒杯端到了獨孤稷面前,“朕也想如皇伯一般隨性而活,可是身份不允許。”
皇帝敬酒,獨孤稷不能不接,哪怕心里有一千個不愿意,但是獨孤煜的話諷意味太明顯。
諷刺他雖曾是東宮,如今卻不得不俯首稱臣。
諷刺他揮霍隨性,惹得百姓怨聲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