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王老太又叮囑了一遍不要再踏足后山。此時的她聲音已經正常了,和第一次見到她時沒有什么不同。說完,王老太又點燃三根香,拜了三拜,畢恭畢敬地插到香爐上。白曉突然發現,在供桌旁邊的椅子上,一個身著黑色褙子古代裝扮的長發男子不知何時端坐在上面。男子長得眉清目秀、溫文爾雅,給人一種很干凈舒服的感覺。他好像感覺到了白曉的視線,撇過頭來看向她,“你,看得見我?”話音剛落,跪在供桌前的王老太詫異的回頭看著白曉。黑衣男子話一出口,不禁讓白曉暗自感嘆到:我雖然年紀輕輕的身體虛,但不至于眼睛也瞎了,這么活生生一個大男人坐在那,擱誰也看得見啊。
不對,白曉仔細一想,這聲音有些耳熟……是剛才在后山時那做法的王老太的聲音!從回來自己就一直呆在門口沒見什么人進來,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屋里?他……不是人……?那我還是裝看不見的好,以免招惹上什么麻煩。大腦還在思考著,嘴巴卻搶先一步發出了聲音,“恩……”見白曉回答他,他臉上頓時多了幾分驚喜的笑意,招著手示意白曉過去。
啊!!!我這個人,怎么關鍵時刻老是掉鏈子!白曉還在自責的時候,已經鬼使神差的走到黑衣男子的面前。“剛才在山上就見你一直想說什么,現在你可以直接問我。”說著,男子順手端起供桌上的茶杯。
“你不是人?”白曉的嘴又搶先大腦一步,淦!自己這個嘴,呸呸呸。話音剛落,黑衣男子把剛喝進嘴的茶一口嗆了出來。“咳咳咳……”
“你這丫頭,不準對仙家無禮!”王老太一聽,頓時氣的面紅耳赤,大聲呵斥我。“還不快跪下給仙家賠禮!”
仙家?出馬仙?真讓自己趕上了?嘖嘖嘖,真是回來得早不如回來得巧。想著想著,臉上有不知不覺得掛上了笑容。“還笑?!”王老太看著白曉笑更生氣了,一聲把她拉回現實,只見王老太直面就沖著白曉走來不知道想干什么。
“你先下去吧。”黑衣男子突然開口,面無表情,明顯這話是沖著王老太說的。王老太還想再說什么,黑衣男子淡淡地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有著些許的不耐煩,她便住了嘴,悻悻的離開了。從白曉身邊路過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透出對白曉些許的不滿又好像在警告她不要亂說話。王老太此時內心非常不平衡,自己跟了仙家這么久,除了出馬給人看事,別說仙家給自己說話了,連出都不出來;現在怎么突然對一個陌生的小妮子這么熱情?想著,帶著些許的憤憤不平,進了里屋。接著,黑衣男子轉向白曉,一改剛才的冷淡,還是最初見她時那幾分的笑意,示意白曉坐下。
這讓白曉不禁挑了一下眉,暗暗感嘆這男人真善變。
白曉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跟他說了自己此行回來的目的以及對于剛才給那個孩子做的事,還有幾個問題能不能問他。他到是很爽快,讓她不懂得直接問就行。
“為什么王老……王奶奶第一天在家叫魂的時候,那孩子的魂沒回來?”白曉連忙改口。
他好像猜到了白曉要問的問題,不假思索的說道:“一般魂魄離體都是受外界干擾。那河水地勢兇險又水流湍急,不少人死在那。死在那的人心有不甘,又因橫死無法投胎,所以要找替身。那孩子又是在正午去的河邊,本來魂魄就不穩,自然成為那些水鬼的目標,好不容易來了個人,自然不會輕易放回來。”白曉快速地在本子上做著筆記,行云流水,一頁草書就完成了。他大概是顧及到她還在寫,慢條斯理地回答白曉的問題。
“那第二天做的那些是……?”白曉一時不知道怎么形容,做法事?
還沒等白曉想出怎么說,他便開了口,“換魂。我施法把沾了孩子血的稻草人用紅繩連接他的中指放入河中,以假亂真,可以暫時蒙蔽它們的眼。因為原魂離體太久,所以稻草人的魂息會比原魂的氣息強很多,吸引那些東西來的時候,把原魂招回來。”
白曉突然想起來什么,一個讓自己從昨晚就好奇的問題,“為什么都說山里很危險?我聽說之前進山的人都失蹤了?”
“小丫頭,你記好,那個山里有個大東西,專門靠吃人或山中動物來修煉,不要進山。”他突然嚴肅起來,語重心長的說了這么一句。白曉再細問,黑衣男子就說自己修為不夠,除不了,對后山的那個“東西”只字不提了。他說好久沒人陪他說話了,好不容易白曉能看見他,像個老父親一樣拉著白曉的手讓她陪自己說說話。
天色漸暗,白曉一想已經出來一天了,再不回家,估計外婆那邊要著急了。跟黑衣男子道過別,還沒出院子,后面幽幽的傳來一句話:“過兩天你可以去長白山碰碰運氣,說不定,那里有你意想不到的收獲。”聽到這句話,白曉停下腳步疑惑的扭頭想要問他什么意思,卻見正屋內只剩供桌和椅子,他已不見蹤影。白曉試著回問了黑衣男子一句,回應她的只有夏日里的蟬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