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戶叫王爍,那天他們去的時候,是他母親的葬禮。現在,他的老婆也死了。死相很慘,在衛生間里發現的尸體,按他的話說,是橫死。
王爍沒有在電話里多說,而是問了白曉家地址,直接派車來接他們。到達他那別墅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別墅剛剛進入白曉視野的時候,就看見大老遠的,王爍在那院子里來回踱步,看見車來了,立刻小碎步的向院門跑來。“我的神仙喲,你可算來了。”
胡庭玉的目光始終看著那棟別墅沒有離開,白曉順著看過去,什么都沒發現,甚至幾天前看到的黑霧也沒有了。王爍見白曉沒有理他,便趕緊為幾天前的事道歉。其實那事兒白曉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之所以沒開口,是因為她不知道怎么開口,因為畢竟她什么也不懂……
在白曉還在努力思考怎么說的時候,“說一下你母親怎么死的吧。”嘴巴突然不受控制的開了口,胡庭玉附身了。因為胡庭玉的附身,白曉眼前看到的,和剛來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整棟別墅,甚至大半個小區都被黑霧籠罩著,比自己幾天前見到的霧更黑、更濃,不仔細看,甚至連霧中的別墅都看不清。
聽到“白曉”忽然開口問這個問題,王爍愣了一下,含糊其辭的說他媽是壽終正寢,也不知什么原因他老婆突然死了,以防萬一還是想請白曉來看一下。白曉都看出有問題來了,覺得胡庭玉肯定也不傻,“既然不想說實話,那你還是給你孩子和自己準備好后事吧。”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要走。“神仙別走啊,我說!請神仙跟我到車里,問什么我都如實回答。”王爍忌諱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司機,看來是生怕司機聽到什么。
“把你母親怎么死的,和死后遇到的事情跟我說一遍,事情可大可小,能想起來的都要說。”
原來,他們夫妻倆和他母親的關系一直不好,婆媳二人超過無數次架,甚至還動過手。可就在半年前,他母親突然中風癱瘓,一直在床上,他老婆不讓請保姆照顧,說讓她自生自滅。他也不愿管,最后還是自己大女兒一直照顧。就在上周,他母親去世了,走得很突然,等他趕回來,看見他老婆拿著枕頭站在一旁,和丟了魂兒似的。
畜生!畜生!要不是胡庭玉附了白曉的身,她真的要罵出口了,而且罵完立刻就要走。“沒了?”胡庭玉沒有任何反應,像在聽故事一樣。
“沒了。”見“白曉”一直看著他,王爍又猶豫了一會,想了好半天又開了口,“哦對了,在你們來的前一天,我在公司樓下碰到個道士,他突然過來跟我說讓我五天后全家務必離開家一天,在外面過夜不要回家。我以為碰到個瘋子,瘋言瘋語的就沒理。”
“知道了,我今晚要住在這。”白曉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嘴上卻說出了這句話。
“那我……”王爍猶猶豫豫的,看來是真害怕了。
“鑰匙留下,明早再來。”
“好的好的,只要神仙能把這事擺平,多少錢都行。”話音一落,王爍接著把鑰匙遞給“白曉”,好像他早就這么想好了一樣,客氣了幾句把“白曉”請下車,趕緊讓司機開著車走了。車剛開走,胡庭玉接著就從白曉身體里出來了,如釋重負。白曉眼前黑壓壓的煙霧,瞬間從她眼前消失,又變回一如既往地藍天白云,寧靜的小區。“附身真的好難受,曉曉等回去我幫你把七竅開了。”
“你知道他老婆怎么死的嗎?今晚留在這有沒有危險啊……我可什么都不會,我還年輕,我不想死。”白曉現在滿腦子里都是各種電影里的兇神惡鬼,胡庭玉說的話她一句沒聽進去。
“聽過殃煞嗎?”胡庭玉大概知道白曉沒聽過,自問自答的又說道“殃煞有的地方叫“殃”或者“煞”,是人在死前有強烈的怨氣或者不甘,死后化成的煞鬼。殃煞隨后會在喪禮后出現,但它們第一次出現的時間不確定,想必那個道士是算出了他母親的回煞時間,提醒他全家外出避煞。”
“那不就是厲鬼?”
“殃煞不同于厲鬼。厲鬼又稱惡鬼,專門作祟害人,吸人陽氣的,它們不分是誰,只發泄自己的怨氣。而且如果沒有消滅或者被超度,自己怨氣消失,它們就會一直在人間作祟;而殃煞一般是對親人下手,假若殃煞回煞的時候,全家出門避煞,那殃煞就會消失。”
“如果他聽那個道士的話,出去那一天就沒事了?”
“嗯。”
“它只對親人下手的話,今晚我們是不是安全的……”
“不會,它已經害死了人,而且我們突然介入,今晚估計饒不了我們。”胡庭玉最后的一句話聽得白曉整個人都傻了,她現在只想連夜跑路回鄉下老家吃她媽給炒的酸菜汆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