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明事理的一看就知道,這潑皮是從這耍無賴訛人的,紛紛發出對他的譴責聲。潑皮潑皮嘛,當然不在乎什么臉面,更不在乎別人說什么。他只知道面前這女人是自己一個人,又是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個軟的,不捏她捏誰?正好自己正愁沒錢花,不狠狠宰她一筆就枉費自己混這么久了。
白曉剛才從診室出來就沒有拿包,別說錢了,手機都在包里。可這無賴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直罵罵咧咧的攔著她不讓她走;她哪經歷過這種場面碰到過這種人?再加上剛剛醫生還建議自己截肢,想起來眼睛一下就紅了。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讓自己碰上了?
白曉雖說家中不是大富大貴,但家里就這一個孩子,也是從小被捧在手心里寵大的;雖然她性格大大咧咧的不拘小節,但一個人處在低谷期接二連三的觸霉頭,就算是個性子剛毅的大老爺們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況她一個小姑娘?
大概是這潑皮過于無賴了,開始引起周圍人的憤怒,保安用對講開始叫人,想著多叫幾個趕緊把這男的趕出去,醫院是他說鬧就鬧的地方?那潑皮見白曉沒有要給錢的意思,欲要上手抓她。只是這手剛伸出來離白曉還有一人距離的時候,就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死死抓住;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稱贊這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白曉一看,那眾人口中見義勇為的好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胡庭玉。
“草,還他媽有不知死活的,你以為你擱這兒英雄救美呢?趕緊撒手,不然老子……”那潑皮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一聲慘叫;隨著那聲慘叫,周圍的所有人頓時陷入了沉默,鴉雀無聲。就連一旁用對講機講話的保安也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
只見那潑皮的另一只小臂已經被胡庭玉當場折斷。那小臂被胡庭玉這么輕輕一捏,硬生生的把那胳膊向相反的方向掰了九十度。現在那胳膊就當啷著,小臂的骨頭也已被捏碎;那潑皮咧著嘴疼的又哭又叫,眼淚和口水不斷地往外流著混在一起淌到了地上;他一邊嚎叫著,一邊含含糊糊的罵著臟話。
胡庭玉自打白曉在那村中出了事,心情就一直很差,再加上剛才在診室發生的事,已經讓他心情差到了極點。就在他很煩躁的時候,這人他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在那潑皮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他輕蔑的垂眼看了一眼,伸出手一把掐住潑皮的脖子把他舉起來一甩,那潑皮被狠狠地甩進了旁邊的大理石柱子里,死死地嵌在里面沒了聲息。
在場眾人包括白曉,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前后也就十幾秒,那潑皮現在就好像一個丑陋的標本似的嵌在柱子里一動不動。胡庭玉走過來橫抱起還處在驚訝中的白曉就朝醫院的大門走去。
“死……死……死人了……!!”這時一聲驚恐的顫抖聲響起,把圍觀的眾人拉回到現實中,而胡庭玉早已帶著白曉消失在人頭攢動的醫院大門口。那保安急忙上前查看,只見柱子里的男人眼睛瞪得渾圓,臉部扭曲早已沒了呼吸。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往后爬了好一段距離,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報警;想著要不再打個120吧,電話那邊剛被接起,他才想起自己就在醫院。
警察在現場找了好幾個目擊證人做筆錄,但懷疑他們都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詞,人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別說徒手擰斷胳膊了,還直接一手提起來甩進了柱子里?那嵌在柱子中的尸體還是119來了弄了許久才把尸體取出來的。而監控顯示在今天一早八點多的時候,就全部變成了雪花,無一例外的全部壞了。最后成為了一樁懸案就這么被擱置了。
回到家中的白曉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中不吃不喝,可把胡庭玉急壞了。就這樣又過了兩天,胡庭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跟白曉說出去兩天,很快回來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自從上次從村子回來后,胡庭玉就經常出去,有時一走就是好幾天,而他走后基本是音信全無。所以白曉已經見怪不怪了,沒說什么,也沒有任何反應。
夜幕降臨,她心事重重的站在陽臺向遠處眺望,足足站了幾個小時。全身已被夜風吹得冰涼,但她沒有半點寒意,白曉就這么盯著自己胳膊上潰爛的傷口;那潰爛的皮膚已經由她剛醒來時一個巴掌大小變成了現在整個胳膊都已潰爛。
這不由得又讓她想起白天那醫生的話,潰爛蔓延至全身直至死去……她的腦海中顯現了她全身潰爛的樣子,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全是爛瘡爛肉,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想到這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不自覺往下啪嗒啪嗒地掉,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時,就好像有人站在她的身后,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話似的:“你的臉蛋兒真真兒的算是個小美人兒。可惜了,那也只不過是曾經了;再看看如今的你,照這個蔓延速度,不出一個月你的臉上乃至全身都會流膿潰爛直至你死。那時不僅其他人,就連你的家人和胡庭玉說不定也會厭惡你、惡心你、離你而去。”那聲音清幽縹緲,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白曉聽后全身恐懼顫抖。她不禁又腦補起來那令她絕望的一幕。
“我可憐的白曉啊……”那聲音說著,從后面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越過白曉的肩頭輕撫著她的臉,惋惜的說:“再嬌嫩的花兒也會枯萎腐爛被人遺棄,為何不讓那花兒永遠停留在它最嬌艷的時刻?”那聲音有著魔力像個空洞一般把白曉慢慢吸進去,隨著它的的循循善誘,白曉的視線慢慢地也從胳膊移到了欄桿外。
此時的白曉雙眸空洞無神,她的心智已完全被那聲音左右。她因左臂潰爛使不上力氣,把旁邊的椅子移過來,踩在椅子上跨過了欄桿站在欄桿外面。在她的面前,也就是空中又傳來了剛才那聲音:“來,我的嬌花兒,縱使所有人拋棄你,我也會一直陪伴著你……把手給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沒有拋棄、沒有病痛、沒有衰老……”一團黑霧在白曉面前漂浮著,此時的白曉像個木偶般,聽到它的話后乖乖的伸出右手,想要把手遞給它;而后又向前邁了一步……
但她的面前可沒有路啊,而是十七層樓的高空!她剛邁出一步,整個人瞬間失去了重力,直直的往下墜落。
往下掉落的白曉才回過神來,頭頂剛才那說話的黑霧此時傳來了尖銳的笑聲。可縱使她回過神來,一切也都晚了。她緊閉雙目,任由自己往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