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子,胡庭玉和云簡立馬警惕起來。只見屋內沒有開燈,凌亂不堪;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光線,一絲光都透不進來;地上扔著裝有殘羹剩菜的盤子和瓷碎片;原本貼在墻上的壁紙被一片片撕碎散落在了地上;床上那厚厚的被子拱起一個小包,八成那孩子就是在里面。屋里時不時的散發出陣陣惡臭,臭味撲鼻一時難以讓人想象這居然有人居住;白曉剛和兩人踏進屋門,就發現其他人依舊站在屋外,誰也沒有進來,看他們的表情感覺好像在忌憚著什么。
女人見他們走了進去,伸出手剛想要阻攔,便被王正毅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手放下了。
胡庭玉和白曉一直在觀察屋里的情況,沒注意到門外發生的事情;但這一幕,恰好被云簡看在眼里。他站在原地余光掃向屋外,淡淡的說道:“他們有事瞞著。”
這話一出,剛走到床前想要掀開被子的胡庭玉停住了手,幾乎是和白曉同時轉頭看向門外。屋外四人被突如其來的目光嚇了一跳,胡庭玉瞇起眼睛拉著白曉就走了出去,他那具有壓迫性的眼神看的女人立刻低下了頭;王正毅有些錯愕;遠伯眼神有點飄;只有王爍一人摸不著頭腦。率先開口的是王爍:“胡神仙,有什么需要的嗎?”他生怕自己找來的這兩個人擺不平。
“既然不想,何必還麻煩我們走這一趟?”胡庭玉這話一出,不僅說懵了王爍,還說懵了白曉。后來見其他三人默不作聲,又聯想起剛才云簡的話來,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她也故意皺著眉頭一臉陰沉。
屋內隨即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王正毅好像下了什么決定似的才開了口:“兩位請跟我來。”
王正毅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有些本事。按平時那些人進去,哪一個不是豎著走進去趴著爬出來求救的?無一例外。
來到了書房,他遣散了除了胡庭玉和白曉以外的其他人,關上了屋門。王爍是個有眼神的,他幫王正毅請白曉也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王正毅家的事他有所耳聞,據說很棘手,所以他寧愿好奇一輩子,也不想知道一丁點兒趟這趟渾水。搞不好自己知道些什么反而成了王正毅的眼中釘。
一進書房,三人都沒說話。準確來說是二仙二人都沒有說話。胡庭玉到哪也不見外,進去就坐在了沙發正中央,反倒他像主,王正毅是客。
王正毅像是心里衡量了好久,才開了口:“之前我老婆說的那些確實都是真的,在我兒子出生后就一直是這樣。可后來到了兩歲,慢慢變得嚴重起來,不僅是那紅色的胎記,還有的他性格。他完全像一個成年人,有著自己的思想,嘴里說著一些狠毒的話。幾次去醫院無果,便有人跟我說可能招惹了什么東西,請懂的人看一下。”說完他停頓了一下,直勾勾看向胡庭玉和白曉:“接下來的話,我希望你們出了這個門,就忘掉。”他直直的盯著沙發上的胡庭玉和白曉。那眼神,不是很友善。
這話到把胡庭玉給逗樂了:“你現在有威脅我們的資本嗎?”王正毅一聽這話,愣住了。
他在本市是有一定地位的,還沒有誰敢這么明目張膽的頂撞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但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感覺胡庭玉也不是那種好惹的主;為了緩解尷尬,他沒回應胡庭玉的話,又自顧自的往后說:“起初我找到了本市幾個有些名頭的人,可他們一個個進了那屋,就再也沒出來。”聽到這,白曉心里一驚,再也沒出來什么意思?又想到剛才王正毅的警告,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就是個惡魔!”王正毅突然神情激動,他瞪著眼睛,這句話幾乎是從他牙縫里擠出來的。“他只在晚上出來活動,在地上爬!傷害遇見的任何人!為的這個,我請來的人都是白天讓他們進去的,可一個個都……現在晚上我不得不鎖好屋門,怕他出去傷人,也怕他來傷害我們。后來遇到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的老道,他在我家門口攔住我給了一張符,說貼在孩子的屋門口防止他再出來。他一說這個我就覺得他有能力,可他說他辦不了……”在陳述整件事情經過的時候,王正毅的情緒像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白曉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剛才他們幾個人死活沒進屋。“所以你想怎么處理?”白曉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還在失落中的王正毅愣了一下,茫然的看向她。
“直接除了?”胡庭玉又補充道,他這話一出口,王正毅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那可是他兒子,他怎么忍心……良久,他才開口:“如果能治好是最好的,如果實在不行就……”聲音很輕,越來越小,最后的話沒有說出口,但他們也會意了他的意思。
客廳里的王爍和另外兩個人等的有點焦急。那倆是為了孩子,而王爍則是怕書房里兩撥人談不攏翻臉再牽扯到了自己。又過了大概幾分鐘,書房的門終于開了。王爍接著站起來首當其沖的走向門口,關切的望向里面。
開門的是王正毅,他開門后并沒有出來,而是做了個請的手勢。見狀王爍松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好歹沒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