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和門口看押白曉的鬼卒扯皮了好一會,這期間他時不時的看向入口:這老黑怎么這么墨墨跡跡的還沒帶人來?再晚一會判官就……
這最怕的就是念叨啥來啥,白無常剛有了這個念頭,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牛頭的聲音:“判官大人到。”這話一出,白無常閉眼一臉悔恨,自己這張嘴啊;想著,拍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接著扭頭笑臉迎了上去。
邊走邊拍著馬屁道:“哎呀判官大人日理萬機,這么點小事情還需要您親自來處理嗎?交給我們就行……”判官一臉嚴肅,“雖然這事不大,但若不嚴肅處理,他們人類反倒不知道什么是規矩。”
這話一出,白無常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大驚:這頭蠢牛請誰不好,但凡請魏征或陸之道,哪怕崔玨都可能網開一面,從輕處罰;他偏偏請來了鐘馗。這鐘馗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公事公辦從不講情面。總感覺就算胡二爺來了也……
想著,他看向旁邊的牛頭,不知他是怎么跟判官說的。但聽判官這意思,怕是糊弄不過去了。跟隨在一旁的牛頭感覺到了白無常的視線,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冷哼:“馬屁精。”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了白無常的耳朵里,他挑了挑眉,微笑著站在判官面前看著牛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心中暗道:一會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
鐘馗無暇理會他們的私下關系,但一旁的一眾鬼卒各自捏了把汗。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官職相當,他們素來不合;今日要不是判官大人在這,按以往來說這四人要是一碰面,那是得要打起來的。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旁邊的白曉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微微抬起頭,只見面前一個身著紫袍,怒目圓睜,豹頭環眼,鐵面虬鬢,極具威嚴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嚇得一哆嗦,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一旁的白無常,卻發現白無常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而白無常看著白曉則是輕嘆一口氣,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見白無常這神情,白曉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感覺自己真的是大禍臨頭了;真是作死作死,這次真把自己給作死了。鐘馗剛正不阿的問著白曉:“你這黃毛丫頭,到底是從哪里得知這種術法的?”
……白曉沉默良久,答到:“一本書里看來的。”她沒有再抬頭看那判官,因為一看見他,白曉就怕在他那威嚴的注視下一害怕全禿嚕了。
“書從何來?”一聽這問題,白無常不禁跟著心揪了起來,這所謂的書要是胡二爺給的,她再把胡二爺吐出來,恐怕……可他沒想到的是,面前這女人卻什么也沒說。
見面前的人沒有回答自己,鐘馗顯然有點生氣;一旁的牛頭使勁一拽綁在白曉身上的鐵鏈,在慣性的作用下,白曉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那身上淺色的衣服也沾滿了泥土,狼狽至極。
白曉抬眼看著牛頭,眼里沒有一點情緒的起伏。這一看,倒是把牛頭看的惱火了,他一腳踩在了白曉背上,一手拉鐵鏈,不停地呵斥白曉,問她到底從哪得來的書。白曉被勒的生疼,不禁皺眉咬嘴;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牛頭越這樣,她越是反抗,以至于她的手臂上已被勒出了一道道鐵鏈的痕跡。
白無常一看連忙上前制止,“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之人,判官大人都沒發話責罰,你為何從這叫囂傷她?”牛頭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見白無常這次這么有意幫她,心生懷疑,不禁咄咄逼人的質問他是不是和這女的認識?有什么關系?劍拔弩張,眼見兩人又看紅了眼又想動手的時候,從遠處匆匆忙忙跑來一鬼卒。
那鬼卒慌慌張張的跑到鐘馗面前,說:“判官大人,冥王讓您趕快過去,說有急事找您。”話音剛落,判官不禁皺了皺眉,急事?怎么今天這么亂,事情一個挨著一個接連不斷。他呵斥了一聲牛頭,讓他不準再對白曉動手。
“知道了,我這就去。”說完轉身就要走,剛走沒兩步,回頭說:“把她先押入罰惡地牢,我處理完再過去。”
這話一出,在場人一驚。白無常直接傻了眼:我滴個乖乖,這次鐘馗是動真格的了。罰惡地牢出來的一般都是上罰惡刑臺然后送往十八層地獄,刑滿再交輪回殿投胎畜生道……這次真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