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統計過了,咱們鑄投國貿進入北美市場以來,每年因為海運過程中的制冷設備故障,貨品損失率在1.3%左右;而到了漂亮國,因為制冷設備故障或者溫度不均造成的貨品損失率則是高達2.7%——折合市場價值來計算,這就是足足將近三千萬美元的損失!”
“而這家制冷科技公司,原身是某個二流汽車品牌的制冷設備研究室,后來因為漂亮國相關市場的萎縮,被公司拆分了出來,雖然目前沒有大規模生產制造的能力,但是他們的冷藏箱技術,尤其是大功率冷藏箱技術穩定性非常不錯。”
“只不過是因為漂亮國本土制造成本過高,他們又沒有規模生產優勢,因此他們除了在穩定性比較強之外,在價格上毫無競爭力,因此目前業績非常不理想罷了;”
“不過我是這么想的,在漂亮國生產成本高,但如果在咱們國家開廠,生產成本不就立馬降下來了?”
“要是咱們多追投幾輪,哪怕最終只拿到部分話語權,但在國內開廠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等到成本降下來后,咱們就能換上這些冷鏈設備,貨損率就立馬能降到0.8%以下——這對于咱們而言,每年至少可以減少2500萬美元的損失,而隨著咱們鑄投國貿業務的進一步擴大,這個收益還會進一步擴大。”
“最關鍵的是,但從資本市場的長線操作來看,咱們也不會虧!”
“想想看,未來一旦我們開始大規模采購這家公司的冷鏈設備,資本市場會有什么反應?——要知道,咱們鑄投國貿現在的冷鏈運輸需求極大,而且業務遍及整個歐美和非洲、東南亞、東北亞地區;”
“等到財務報表一批露,大家一看……嗬!這家公司產品的基本盤不但穩固,業務范圍還遍及了半個地球,十足的潛力新秀嘛!”
“公司一旦有了想象空間,那必然會被追捧,到時候IPO是分分鐘的事情,屆時只需要拋售部分股票套現,原本的投資就能十倍收回來——剩下的股份等于純賺,怎么看都不會虧!”
楊鑄有些詫異地看著這位侃侃而談的混血美女,沒想到這貨短短兩年間成長了這么多。
不過這番言辭雖然從大邏輯上來講沒什么問題,但是里面的漏洞卻不少——你當我是物流小白呢,在全球供應鏈金融大行其道的這年頭,沒有國家的干預,你倒是給我在海運和別國陸運范圍內大規模應用這些冷鏈物流設備試試?
不過他也不挑破,笑瞇瞇地繼續問道:“那德州這家有色金屬實驗室又怎么回事?投了4輪,共計4620萬美元,你打算怎么回收資金?”
呂思思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家實驗室別看規模小,但它的低合金彈簧鋼這塊的技術卻蠻不錯,并且有著自己的技術專利;”
“別小看低合金彈簧鋼,這玩意是雙金屬帶鋸條和諸如軸承等承重裝備最主要的高端材料之一;”
“我們未來的冷鏈設備肯定要發展自主品牌的一體式冷藏車,而且不出意料的話,生產基地依舊會放在國內,合作汽車廠家也會選擇成本更低國內品牌——我計劃用小批量生產試運營并且獲取國內部分機構訂單后,對外采用JIT模式,用來攤薄運營成本;”
“綜合來看,屆時在諸多競爭元素的干擾下,一些技術或者原材料供應肯定要受到刁難——根據評估,除了發動機之外,低合金彈簧鋼也是最容易被供應商卡脖子的原材料之一。”
“而在我們的預期里,隨著華夏乃至東南亞經濟的發展以及全球一體化,一體式冷藏車在這些以初級農產物為主要出口產品的地區有著極大的市場潛力——即便那邊是島國品牌和部分歐美品牌的天下,但依舊會有著高達千億級的增量市場。”
“因此,為了在未來龐大的蛋糕里分一杯羹,我覺得有必要在被競爭對手卡脖子之前,未雨綢繆!”
楊鑄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瞧向呂思思的眼神隱隱有些不善起來——是不是覺得我是經濟學畢業的,而且一直對汽車電器什么不感興趣,你就把我當成對工業材料技術一竅不通的文科男忽悠?
當下深吸一口氣,指著材料上另一個名字問道:“那么請你告訴我,我們鑄投國貿是做實業的,投的要么是產業鏈相關企業,要么是可以在資本市場上撈快錢的項目;結果……你跑去給這家名叫司克爾的游戲開發公司投資,而且還是連續5次注資,是個什么鬼操作!?”
呂思思幽幽地看著楊鑄:“老大,你不是說大環境越蕭條,口紅經濟和娛樂經濟越發達么?”
“眼下漂亮國的經濟肉眼可見的開始出現問題,各行各業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萎縮,再加上投了那么多長期項目后,鑄華私募也需要一個短期項目來回籠資金;在這種情況下,我投資一個看好的游戲項目,想著靠它大賣后來給公司回血……難道有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