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思卡爾頓酒店。
這座俯瞰著中央公園,距離第五大道和洛克菲勒中心僅有幾步之遙的酒店里,
楊鑄坐在套房的陽臺上,一邊腦袋夾著手機,一邊饒有興趣地湊在單筒式望遠鏡前,看著不遠處諾大的公園里螞蟻般的人群。
“李駿同志,你那邊的新品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夠上市啊?”楊鑄拉了個凳子過來,然后有些笨拙地開始調試起單筒望遠鏡的三角支架起來。
李駿聽到楊鑄電話里很有些不同于往常的稱呼,眼角不由地跳了跳:“老大,飼料方面的新品基本上都已經正式投產了,目前已經在遼省、齊魯、豫省以及千島湖那邊的部分養殖區里進行推廣;”
“大豆類的快消新品大部分雖然也開始了投產,但由于這些都是TOC的產品,行政力量沒法子有效介入,市場一下子還沒法子全部打開,目前下面的人正在努力地進行市場推廣。”
看著鏡頭里正在練習對抗的兩隊橄欖球員,楊鑄笑了笑:“豆奶產品目前的現狀如何了?”
李駿臉色有些尷尬:“老大,豆奶的生產線已經開始試車了,基本沒什么問題,預計到達9月,產能便能穩定下來。”
“只不過,這款產品預設的主要市場在歐美,但是……”
說到這,李駿嘆了口氣,決定不再跟楊鑄繞圈子:“老大,我知道你打這個電話是為了什么,這兩天漂亮國那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堂哥那邊是真沒辦法啊!”
“你也知道,我們東北堂口本來就在小圈幫里力量不算強,頂多算是二流而已;”
“而跟鑄投國貿合作兩年以來,雖然我堂哥在幫里的地位提上去了,但從實力上來講,卻被譚堂主他們拉的越來越遠——譚過聰那幫子人的主營業務本來就利潤極為豐厚,有了共助網這個低成本洗錢工具后,實力那更是膨脹到飛起;”
“打從去年開始,手里錢多的燙手的譚過聰便靠著砸錢,基本籠絡了小圈幫近半的堂口,隱隱一副幫主的架勢;到了后面,對于我們直接是一副命令的口吻了。”
“偏偏現在幫里近半堂口跟他共進退,外面的盟友更是一大堆;就算他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我堂哥為了自保,也不得不委屈聽從。”
說到這,李駿也很憋屈:“老大,我堂哥說了,譚過聰當初是想弄出一兩條人命給你施施壓的——好讓你知道,漂亮國不是國內,有些現實是你必須要認清的。”
“之所以非逼著我堂哥來動這個手,無非也是在PUA我們東北堂口之余,讓你感受到孤立無援罷了”
“只不過我們做事沒那么不講道義,雖然給了譚過聰這個面子,找了兩家墨西哥幫派過來,但在我堂哥的示意下,這兩個幫派下手卻是大大留了情的——要不然,要由著墨西哥那票子人的作風來,只怕遠遠不是一名高管受傷那么簡單了。”
楊鑄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隨手拿起了小圓桌上呂思思早上送過來的資料翻了翻,然后說道:“這么說來,我倒是要謝謝你堂哥手下留情了啊!”
李駿聽著電話里楊鑄毫無誠意的感謝,只覺得嘴巴里發苦。
說實話,他也是事后才知道這件事的,當李虎打電話過來時,他差點就要把自己堂哥噴的狗血淋頭。
無論是譚過聰還是楊鑄,都不是眼睛里能容得下沙子的蠢人;
你要么就完完全全聽從譚過聰的吩咐,鬧出幾條人命來;要么就干脆站在楊鑄這一邊,當場拒絕譚過聰的無理要求——而你現在這種首尾兩端的做法又算什么?
要知道,你這種做法看起來兩邊都討好了,照顧了彼此的面子;但在實際上,卻把兩邊都得罪了,任何一方都不會再把你當成自己人——偏偏你現在對于兩邊來說,都是屬于雞肋般的存在。
像你這種既無態度又無價值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