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月呆在副駕駛沒了反應。
沒了?花燈就這么沒了?那還賺什么錢,贖什么身。
姆圓在身后推了她一下,“那師傅,既然時間隔得不遠,就去趟醫院吧,看看——那停尸房有沒有留下尸首,我們也好給她發喪。”
“好說。”
六等界不大,醫院也不多,就診的人也少,住院的就更少了。
“六等界除了那些哥兒姐兒的,還有普通打工的,一般生病不嚴重,就在小診所,除非是不要錢又不要命的手術,不然誰都不會往醫院跑的,要是要錢的病,那就直接在家等死。”
車開一路,司機就一直巴拉巴拉地說著六等界的事兒,也知道她們仨不是六等界的人。
“這坐黑車來的有很多,不愿意明著費事,不用開介紹信和通行證什么的,來了之后啊,住個黑店也很方便,只要手里有錢,的哥都不會多嘴,現在可不是十年前,沒有頭兩年管得嚴,所以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車停在醫院門口,司機卻將車門一鎖,“咱也都是混口飯吃的,今兒提前告知三位姑娘這么大個消息——”
三人對了個眼神,尋月從兜里拿出一張一百的遞過去,可司機并沒開門。
“再漲漲。”
尋月磨著后槽牙,又拿出一百,甩給黑心司機。
下車后,姆圓氣呼呼地站在路邊抱怨,“這六等界怎么這樣呢?比咱們七等界的司機還黑,還是這么明目張膽的黑?”
“所以沒出圈之前,誰都是井底之蛙,走吧,先進去看看是個什么情況,尋月,別太擔心,那司機也不是醫生,知道的興許并不清楚。”
尋月心里突突,總覺得這個目標還沒實現,就要碎了。
“那個,請問四天前,從永豆酒吧抬過來的——”蒲子話沒說完,護士就擺手叫停。
“左拐上樓401。”
蒲子拉著尋月的手晃了兩下,“沒死。”
因為看病的人少,醫院人手也不多,整個二樓三樓都靜悄悄的,還因為省電,頂燈都是隔兩個一開。
順著樓梯上去,四樓靜的嚇人。
姆圓長這么大也是頭次來醫院,“太平間怕不是在四樓吧?”
蒲子嗔咄著拍了她一下,“太平間在負一樓!”
當三人來到401門口時,門半開著,門口坐著一個叼著炭色條的女人。
瞧著女人松弛的皮膚下垂的嘴角和眼角就能看出,怎樣,也過百歲了。
那女人本是在看書,聽有腳步聲就抬頭將三人一一掃描了一遍。
“您,您好,請問,花,花燈是在這個房間嗎?”尋月緊張地問。
“上次她帶著的孩子就是你對嗎?”女人手夾著炭色條,又仔細打量著尋月,“嗯,確實是好模樣,在七等界,一個月賺多少啊?”
尋月本想說還沒開工錢呢,沒料姆圓插話。
“一百萬。”
“呵。”女人嘲諷著咧咧嘴角,“一百萬,口氣倒是不小。”
“花燈在嗎?”
女人朝屋里抬抬下巴,“打了安定,睡過去了。”
尋月沒急著進去,只泄氣地靠在門口,還好這個目標還在。
“您是紅燈籠的老板?”蒲子湊過去點頭問好,“請問花燈——贖身的錢……”
女人咂咂嘴,“你們要幫她?也不是不行,她現在對紅燈籠已經沒用了,臉蛋兒上縫針,腿也殘了,我吊著她半條命,好讓她用攢下來的錢補上。”
“那,還差多少?”尋月往屋里瞄了一眼,并沒趕緊去。
“在她家翻到八千萬,也算是夠贖金,可這醫療費用啊,也不是小數目,正好你們今天來,是先欠著,還是墊上?”
“醫療費多少?”
“六百萬。”
姆圓瞳孔一陣,當即看看蒲子跟尋月。
“好,六百萬就六百萬,那她現在可就不是你們紅燈籠的人了。”尋月抬腳要進屋卻被女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