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肅也顧不上刷牙,帶上銀頭盔,身披銀鎖甲白袍,提一條丈五倒須悟鉤槍,叉弓帶箭,又取了功名葫蘆,騎著赤焰駒一路西行。
非止一日。
李肅正行到西方疆界,忽聽有人大叫,“來將且慢!”
這人的聲音如同雷霆霹靂,帶著一種讓人莫名屈服的力量。
李肅連忙勒住馬韁,回頭觀望,就見一騎如同黑煙而至,身后兵馬踴躍,如同狼虎咆哮。
李肅心中微驚,趕緊仔細觀看一番,不由笑道,“我說是誰,原來是張賢弟啊!”
原來,來人正是呂布的輔將張遼。
當日李肅去給呂布做說客的時候,曾經和張遼有過一面之緣,對這個膽大豪壯的猛將印象頗為深刻。
李肅仗著年長,倚老賣老之下,自是以賢弟相稱。
張遼看清李肅面容,臉上也緩和許多,將手中兵器收起,拱手說道,“原來是騎都尉,只是兄長乃是朝廷重臣,不知為何孤身西行?這,又是打算往哪里去啊?”
說到后來,張遼臉上帶了幾分狐疑威嚴之色。
李肅右手提著倒須悟鉤槍,左手拖著白銀葫蘆,不由得啞然失笑,“怎么?莫非賢弟以為我是當了逃將不成?”
李肅話說的直,張遼有些不好接,只是哈哈笑著應對。
李肅見狀,將倒須悟鉤槍一收,笑道,“罷了,你也是執行公務。”
說著,掏出一封公文遞了過去。
“我是奉董相國的命令,去巴蜀尋訪一個道士,讓他來朝中效力,這是我的公文。”
張遼仔細把公文看了,連忙拱手致意,“倒是我多心了,險些耽誤了兄長的大事。”
李肅這些日子趕路無聊,難得遇到相熟的人,他也不急著趕路,頗有些好奇的問道,“賢弟不是跟著溫候做事嗎?怎么被安排來鎮守西方邊界了?”
提起此事,張遼心中郁郁,長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啊。”
張遼不答,后續跟過來的一將卻滿腹怨氣。“騎都尉,當初你來說降我們并州軍的時候,可是許諾的好好的!可你瞧瞧,現在那些涼州官兵眼里,哪還有我們并州人?”
“這……”李肅不禁語塞。
當初為了把呂布和他手下的并州兵拐來,李肅的確是代替董卓答應了不少事情。
可是自從呂布帶著并州兵歸降之后,涼州兵和并州兵的矛盾越發激化,很多原本答應的好好的事情,都只能作罷。
不過,這些事情是兩個利益集團之間的矛盾,不是李肅一個小角色就能干預的。
張遼心中和明鏡一樣,他一抬手說道,“魏續,你也別難為騎都尉,這些事情倒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李肅臉上尷尬,正不知該怎么說。
張遼已經主動岔開了話題,他看著李肅掌中托著的白銀葫蘆,試探著問道,“莫非這個就是讓奉先折服的功名葫蘆?”
李肅一手托著功名葫蘆,拈須笑道,“不錯,正是如此!”
張遼試探著問道,“可否一觀?”
李肅聽了,臉上有些為難,“這個嘛?”
張遼的智力自然是水準以上的,對人情世故很是通透,當即改口笑道,“可否一試?”
李肅這才松了口氣,“這倒不難。”
接著事先叮囑道,“文遠,你身上血氣旺盛,三運加身,我這個葫蘆只能把你收走一瞬,不過這一瞬間也足夠你經歷四甲子的歲月。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張遼聽了,知道是關鍵處,連忙正色說道,“兄長盡管說。”
李肅認真說道,“人之所以是人,除了我們的肉身體魄,最重要的就是我們還有靈魂心思。我雖然只是把你收走一瞬,但是你的靈魂心思可能就要承受四甲子的歲月。你仔細想想,四甲子之后,你的心思,還是如今的心思嗎?”
張遼聽到這里,微微色變。
這會兒他才二十幾歲,要是靈魂心思承受四甲子的歲月洗禮,哪怕僅僅一瞬,回到人間的時候,恐怕也會覺得物是人非。
不過,張遼自是果決堅毅之輩,他自信的說道,“無妨,我也只當是一場大夢罷了。”
“好!”
李肅不再多話,將功名葫蘆對準張遼,暗暗催動法力。
這張遼果然如同他所猜想的那般,不但氣血旺盛,還有三運加身,僅僅將他收走,就讓李肅有些頭暈眼花。
卻說張遼也知道這法寶厲害,當初就連呂布都扛不住,他自然心中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