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詔書上托付的人,為何不是朝中重臣,或者劉姓的諸侯王,偏偏是庾獻這個方外之人?
庾獻心道,小爺總不能說是去皇宮偷東西,最后被人追的無處可逃,才跑去威脅了天子一把吧。
庾獻臉色一正,換上了大義的嘴臉,“實不相瞞,昨夜我偷偷潛入皇宮……,去刺殺董卓了!”
王允聽了大吃一驚,“刺、殺、董、卓?!”
饒是知道已經遣散周圍的下人,王允仍舊臉色發白的再去門口確認了兩眼。
王允回過頭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庾獻。
“恩師怎么突然去刺殺董卓?”
庾獻正氣凜然的說道,“那日和你等一番交談,讓我心中義憤無比。回去之后,我就有了決斷,與其讓許多生靈遭難,我何不豁出性命去殺了董卓。這幾天我一直在準備著,昨夜讓我得了空,終于突入皇城之中。”
王允敏銳的察覺到,庾獻說的是“突入”而不是“潛入”。
他心中一緊,“莫非恩師還驚動了守兵。”
庾獻沉默了一會兒,嘆息道,“何止如此,我和衛尉張溫以及他手下的兵馬連番大戰。后來又和并州兵的張遼一路廝殺,這才逃出了皇城。”
王允聽了,嚇得渾身冰涼。
他失聲說道,“如此一來,恩師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
接著,王允六神無主的埋怨道,“那衛尉張溫倒是和我們是一條心的,可是事情牽連到并州兵,恐怕不好收場啊。恩師,這事兒你該先和我們商量商量啊!”
庾獻知道這老頭很慫,他怕這貨嚇破膽,當即安慰道,“并非如此。我在突入皇城的時候,改變了容貌體型。那些和我照面的人,未必能認出我是誰。不過,昨天我為了引開張溫,讓我的坐騎去騷擾皇城的東門。直到現在,我還沒得到它的消息,若是它現了形,被人發現,恐怕會被人聯想到我身上。最好,能讓人警告下那些守卒,不該說的話不要多說。”
王允聽了心頭一松,他趕緊反復確認道,“除了坐騎的事情,沒有別的把柄了吧?張溫是衛尉,這件事或許可以幫上忙。”
庾獻想了想,抿緊了嘴唇。
自己取走傳國玉璽的時候,被張溫和不少甄官署的官吏看到過,這件事情也要設法隱瞞住。
若是王允去找張溫幫忙,那么自己的身份就會被張溫知道了。
到時候萬一他來逼問傳國玉璽的事情,如何是好?
庾獻想了想,低聲說道,“我和張溫激斗了半夜,彼此面上都不好看。能不能去找別人壓下這件事,我的身份最好不要告訴別人,不然的話,怕要和他生出芥蒂。”
王允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張溫在大漢朝廷中混的風生水起,一直在各個高官上輪換著坐。董卓執掌朝堂之后,他過的就不那么得意了。
這是一個天然的擁漢派。
如今兩人大水沖了龍王廟,事情揭破,反倒難堪。
王允想了想,答道,“城門校尉伍瓊雖然曲事董賊,但卻是個忠貞義士。他和族弟越騎校尉伍孚都和我有過接觸。這件事,我可以交給他來做。”
頓了一頓,王允問道,“恩師,確定是東門嗎?”
庾獻自然說是。
王允穩了穩心思,對庾獻說道,“此事急迫,我要趕緊去見城門校尉。一旦董卓臨朝,就怕事情遮掩不住了。至于其他的,等我上朝回來,再和恩師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