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在這位孔門十哲的注視下,庾獻心里毛毛的。
他暗自嘀咕道,不會吧,小爺只是在過去的一段泡影中認識的你。
怎么心里還有點怪怪的。
庾獻正想著,忽然間,另一句話從記憶中被翻騰了出來。
——“你就是你,和我們什么時候相見,有什么關系呢?”
庾獻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
這是子夏對他說過的第二句話!
庾獻不敢再看這位先賢了,他趕緊扭過頭去,背上已經汗如雨下。
那圖畫上的子夏,依舊注視著這邊,嘴角似笑非笑。
庾獻連忙對申越問道,“不知我和太史令在哪邊休息,這里這么多先賢,我可睡不踏實。”
申越原本以為庾獻是個修道之人,未必對這些儒家先賢有什么恭敬之心。
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出回避。
申越十分高興的說道,“自然不是在這里休息,這白虎觀還有個后殿,那里有許多房間。等會兒國師和太史令可以去那里沐浴更衣。等會兒我就讓手下人熏香灑掃。”
庾獻拱手道,“有勞了。”
申越連忙避開,“不敢,這是卑職的責任。”
庾獻想了想,向王立問道,“對了,我在齋戒期間,除了不能出這個白虎觀,可不可以見一見我的手下人。”
王立聽了,笑著說道,“當然可以,只是在這里靜心而已,又不是將國師囚禁在這里。不過白虎觀畢竟在西苑,乃是皇家園林。若是沒有官身,恐怕尋常人也進不來。”
庾獻松了口氣,“無妨。我想把虎賁中郎將李肅叫過來,他是我的屬官,又是朝廷的武將,想來應該不會有什么禁忌。”
王立答道,“自然如此。說起來這西苑原本也是朝中武將演兵的地方,想來濯龍監也不會不近人情。”
申越連忙答道,“不礙事的。稍后我就讓人去找李郎將。”
庾獻松了口氣。
如今濯龍園祭天的事情,已經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庾獻必須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跟著進宮的李肅,已經是他能夠動用的最后一枚棋子了。
申越安排了庾獻和王立的宿處,隨后傳喚人燒水為兩人沐浴。
庾獻沒急著沐浴,而是靜等李肅到來。
過了沒多久,李肅果然在一個小黃門的引導下過來。
他臉色肅然的看著庾獻,“卑職見過國師。”
在知道這貨如此膽大包天之后,李肅可不敢和他表現得太過親近。
庾獻笑著揮退那小黃門,隨后對他吩咐道,“等會兒,你去替我辦一件大事。”
李肅聽了,一臉的抗拒,他左右看看,確認無人后,才無奈的說道,“你又要干嘛?”
庾獻先安了他的心,“放心,這次不是讓你冒險。你等會兒出了皇城之后,立刻去見徐晃,然后讓他帶著我的私兵連夜出城。至于往哪里去,你可以幫著參詳參詳。”
“連夜出城?”李肅的眼皮直跳。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貨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既然做出這樣的安排,誰知道會有什么要命的事情發生。
“你可別亂來啊!”
李肅咬牙切齒的警告道,“你自己要死沒人管你,可別把我拖下水。”
庾獻看了李肅半晌,這才抿了抿嘴唇,淡淡說道。
“顧不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