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西涼騎兵的護衛下匆匆趕往皇宮。
離著皇宮還有數里,忽然前面隊伍停了下來。
賈詡有些驚訝的挑開車簾問道,“怎么了?”
服侍他的小童跑去打聽了,過了一會兒過來回話,“先生,有人在前面擋道,指名要見你。”
“哦?”賈詡臉上神色微動。
知道他此時會連夜回京不難,可是擋在前面,卻讓統帥飛熊軍的樊稠無可奈何的并不多。
賈詡心中閃過幾個人物,默默在馬車上靜等著。
過了一會兒,樊稠一臉為難的過來問道,“先生,盧植在前面攔著,想見你一面。”
賈詡聽了抬起眼皮,對樊稠說道,“我不見他,你替我傳個話去,就說大勢如此,賈某也無可奈何。”
樊稠聞言過去傳話,過了一會兒,前面隊伍開始繼續前行。
馬車也轔轔的動了起來。
樊稠過來,有些欲言又止。
賈詡笑道,“有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我知道你是個念情的人,盧植的請求,你怕難以拒絕。”
樊稠此人極為勇猛,但是卻有一個巨大的缺點,那就是面子薄,抗不太住人情。
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人十分的江湖。
以盧植這樣海內大儒的身份,若是好言好語的勸說樊稠,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樊稠恐怕就抹不開面子。
樊稠臉色微紅,當即說道,“倒也沒什么特別的話,只是讓先生好自為之。”
賈詡聽了長嘆一口氣,故意當著樊稠的面說道。
“此老若是聰明的,就該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故鄉自有青山,莫非不能容骨?”
樊稠聽了默默無言。
過了一會兒,樊稠借故離去。
賈詡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
服侍賈詡的小童是個機靈的,他悄悄地追過去看了一眼,回來對賈詡說道,“樊校尉派人追出去了。”
賈詡聽了笑道,“你莫多言。我固知樊校尉要賣這個人情。如今漢室就要衰亡,何必再搭上那個忠厚人?我算盧植也沒幾年好活,讓他埋于家鄉,也算我積攢的福報了。”
那小童聽了笑嘻嘻的說道,“還是老師心善。”
賈詡聽了微微一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運。我有三子,皆不成器。我也沒有別的指望,只是希望這些福報能落在他們身上。如今天下已亂,大劫將至。誰敢說能一直看的通透呢。”
小童嘻嘻笑道,“老師才過不惑之年,怎么就這么暮氣。”
賈詡聽了哈哈一笑,很是感慨的說道,“老嘍。現在的小家伙,真是一個比一個的殺伐果決。那袁紹能舍下洛陽中的滿門親族,逃亡出去造反;那呂布能面不改色的殺掉親厚他的丁原;還有曹操,拿著一柄短刀就敢去找董卓的麻煩,真是……”
小童見賈詡這般說,在旁恭維道,“老師明哲保身,必然會是笑到最后的。”
賈詡沒回這話,對他說道,“你把王方叫來,我好好問問昨天的事情。”
那小童去喚來王方。
賈詡認真的對他說道,“你把昨日發生的事情都給我好好說說,半點不要隱瞞。”
王方身為董卓心腹,自然知道董卓叫賈詡來是為了何事。
當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