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時候,互敘別情,庾獻大致了解了徐晃這邊的戰況。
夜里混戰一爆發,董卓的相國府就開始戒嚴。
樊稠緊閉府門,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因為是早有準備,樊稠的信心十足,根本就沒有讓府里的內眷做撤離的準備。
不過徐晃牢記著庾獻的叮囑,絲毫不敢怠慢。
城中的變亂一起,徐晃就帶著私兵將董白牢牢護住。
等到全城火起的時候,徐晃當機立斷,護送著董白殺出城來。因為處置的果斷,把守城門的又都是西涼兵的人,董白出城還算順利。
不過出城之后卻遇到了不少的麻煩,許多擁漢派的豪族正要和城中里應外合。徐晃的這支兵馬迎頭碰上,很是廝殺了一番。
庾獻聞言總算松了口氣。
等到了那個臨時營地,庾獻終于見到了董白。
他風塵仆仆而來,見到董白安然無恙,心中莫名有些踏實。
董白在經歷了這場大變之后,整個人成熟了許多。
她所依賴的祖父,以及給了她一切的西涼兵,正在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殺。
一旦落敗,董白就會從天上的鳳凰,變成地上的泥濘。
往日的一切都將不在,而她美麗的頭顱,也會被懸掛在洛陽城墻上。
一夜的兵荒馬亂,一夜的狼狽逃竄,讓她在見到庾獻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脆弱,撲過來哇哇痛哭。
庾獻輕拍她的后背,腦海中忽然浮現了功名葫蘆中的一段話語。
——“生于富貴之家,就要承擔富貴之家的福禍。你承擔著世人嫉妒的福分,與此同時,命運也被這福分擺布,不得自由。”
這是董白的福分,也是董白的桎梏。
生為董卓唯一的嫡親孫女,太多的事情,是她不能自主的。
庾獻心中明悟,如果沒有他的存在,恐怕任何人都改變不了董白的命運。
庾獻想著,慢慢堅定了心中的念頭。
“好好睡一覺吧,明日我就陪你去長安。”
“長安?”董白抬起頭,淚眼朦朧。
庾獻點頭,柔聲說道,“是的,長安,你的命運總要自己把握。”
庾獻的這話,在董白最脆弱的時候,一下子就烙印進了她的內心深處,茁壯了她的意志。
與此同時,她的肝臟中的傳國玉璽,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呼應。
庾獻敏銳的察覺到懷中的少女已經有些不同。
然而那種感覺來的疾,去的也快。
庾獻將董白送去睡下之后,隨即開始認真的注視起了眼前的局面。
別的都還好說,當務之急,是要把前往漢中的百姓保護起來。
庾獻想了想,將徐晃叫了過來。
“公明,為師有件事,想讓你去處理一下。”
徐晃拱手恭敬的說道,“師父,盡管吩咐。”
庾獻隨即把之前的事情給他講述了一遍,接著說道,“現在盜賊四處蜂起,禍害百姓。我打算讓你帶著兵馬剿殺那些流賊,護送百姓前往漢中。”
徐晃聽說是此事,慷慨說道,“這等大義之行,弟子自然遵命。”
庾獻不緊不慢的吩咐道,“這一路,路程極遠,又處處都是險難。百姓們四散而行,遠近不能相及。光憑你手中這點人,根本成不了什么氣候。你是我的弟子,可以用我的名義在難民之中招募青壯,嚴加訓練。至于兵器輜重,我會讓董白后續支援你一些,更多的還要你從敵人那里奪取。”
徐晃忙道,“弟子有這個心理準備。”
他是流賊出身,十分清楚該如何帶著一支隊伍活下去。
庾獻目光一閃,“這樣一路走,一路打,等你到了漢中,手中應該有三千精兵了。到時候,你帶著兵馬秘密潛回來,我還另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