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讓顧池算算各個官吏的月俸,先從自己這里掏腰包,給他們墊上三個月。
剩下的,等吞了張氏這頭肥羊再給補上。未免這些人中間有張氏一派的耳目,沈棠只哭窮說自己目前手頭拮據,帳下人馬開支又很大,暫時無法補足月俸。
讓他們耐心再等一兩個月。
這三個月的月俸先拿回家過個好年,待開春農耕,她再想辦法給大家伙兒補上。
官吏們詫異。
根本沒想到沈棠會有這操作。
雖說他們打著旁敲側擊,討要拖欠月俸再移病的主意,但心里也清楚可能性不大。因為拖欠他們月俸的人又不是沈棠,她只是來上任的新官,沒有義務私補他們。
愿意掏腰包,那是她豁達。
不愿意掏,官吏們也無話可說。
他們都準備厚著臉皮,找個機會提提此事,沒想到沈棠剛來半日便主動伸出援手。
人家如此厚道,他們也不能恬不知恥,前腳拿到月俸,后腳就告辭走人,至少也要干上半月一月,不然心里過意不去。
天色漸黑,眾人各自散去。
沈棠問顧池“他們有無問題”
“心思還算可以,并無耳目。”
沈棠刻意帶上顧池,又讓官吏們領路到處逛,除了了解浮姑城的情況,也有試探他們底細的意思。要是有張氏這些人安插進來的,盡快掃出去,免得夜長夢多。
“那暫時用著吧。”
畢竟都是打工人,生活不易。
沈棠扒拉一下自己現在能用的人手,勉強能湊出一個“草臺班子”,這幾日要盡快拿出一套整治浮姑的方案。特別是這天氣越來越冷,不少庶民怕是熬不過去。
“修繕房屋要錢”
“賑濟庶民要錢”
“墾荒耕種要錢”
“招收流民要錢”
錢錢錢錢錢錢錢錢
沈棠恨不得自己能點石成金
“天底下的富人這么多,為什么就不能多我一個呢”她頭疼地捂著額頭,看著無從下手的計劃,左眼全是“赤字”,右眼全是“oney”,“淦果然還是要宰土豪”
“實在是太難了”
沈棠像是被抽走了脊椎骨,整個人軟趴趴地趴在老舊脫漆的桌案之上。結果幫著看賬目的顧池,涼涼撇了她一眼,無情地道“主公動靜小點,這木案不是很結實。”
案腳還搖搖晃晃。
吃力地發出吱呀聲響。
沈棠剛想說自己可沒那么重,下一秒,上身突兀失重,連人帶桌案上成堆的簡書賬冊,往地上哐當一栽。還有幾份書簡砸了她腦袋,沈棠呆呆趴著,表情生無可戀。
“淦”
‵′︵┻━┻
她長這么大就沒受過這委屈
桌案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她那么輕輕一趴就倒了,跟著她作對是吧沈棠表情猙獰,內心狂野的野獸準備破籠而出。恨不得一腳將這堆礙眼的玩意兒踢飛了
顧池非常不給面子地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