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部分罪不至死,沈棠準備將他們丟去修補城墻或者舂米,如果給臉不要臉,不安分還想搞事情,那就殺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辜女眷,例如沒行惡卻被強搶的妾室以及她們所出的子嗣
該不該罰
如何罰
祈善他們的意見是全部殺了以絕后患,按照夷三族的罪名,這些孩子也活不了,留著會是隱患。但沈棠卻生了幾分惻隱之心,這些女子和子嗣畢竟是無辜的
被強迫畢竟不是她們的選擇,至于隱患不外乎擔心子嗣之中有出息了,未來會報復、搞事情或者替家族翻案,那便猛抓思想教育、斷絕三代出仕的可能。
顧池幾人面上仍不贊同。
但也軟了態度。
這件事情也的確不能做得太絕。
河尹的確只是個小地方,但跟河尹處境差不多的地界卻不少,那里也有地頭蛇倘若沈棠做得太絕,怕是會引起這些地頭蛇的強烈警惕和頑抗,于未來不利。
眼下只是小利,未來才是長遠。
白天沈棠在高臺大殺四方,晚上為著卷宗累死累活,她感覺人生都灰暗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能堆到天花板的政務,閉上眼睛自己在政務的海洋遭受非人毒打。
“草一種植物。”
還不如跟公西仇陣前干仗來得爽。
一連七天,硬生生熬出黑眼圈。
大致解決河尹七家地頭蛇。
庶民也圍著高臺看了七天的砍頭審判,看著一張張讓他們做夢都咬牙切齒的臉下黃泉,回家多喝兩碗水能飽一天該殺的一個沒放過,不該殺的各有各的去處。
不是丟去開墾荒田、修筑城墻建筑就是舂米勞改,為浮姑城的建設添磚加瓦。
至于各家流竄在外的“遺毒”
沈棠也不怕他們搞事。
治所下了懸賞命令,抓到一個就能獲得賞賜或者免除未來三年的種苗錢。
當下世道,庶民多是春耕秋收,豐收的時候稍微過得好點,漫長冬天下來又窮了,窮到連種苗都買不起的程度。往往只能高利息借錢,若一年收成不好,扣除田稅雜稅亂七八糟的項目,還倒欠一屁股的債,先前的欠賬還在利滾利
沈棠也是出于這個考慮,做了多手的準備反正都是借錢,還不如跟她借,利息極低還不會暴力催債,更不用擔心利滾利滾到家破人亡,何樂而不為呢
顧池幾人倒是擔心不可行。
利息太低也不怕被借到破產即便沒破產,可銀兩損耗以及種苗中途損失都是沈棠承擔,遲早也會賠的傾家蕩產但聽了沈棠的主意,暫時打消了疑慮。
只要在收成好的時候,低價收購庶民手中的余糧,在收成不好的收,再以高于收購價賣出去,一定程度上也能抑制天時收成對糧食的影響,利于穩定庶民生息。
但具體細節還是要回頭開會。
浮姑城庶民現在都窮。
隨便抓一個都是背著債的。
即便沈棠租給他們足夠的良田,他們也很難有足夠的種苗。若舉報一個“遺毒”就能換取三年種苗錢,擱誰誰不心動啊
反正浮姑城庶民已經心動。
治所還放出消息,待戶籍重新制作完畢,他們就能有地耕種,田稅也相當低,一個個翹首,眼巴巴盼著,恨不得時間能加快。
只是,他們再怎么盼,沈棠這邊的人手就這么多,一連七天加班加點才將七家地頭蛇的爛賬搞清楚。作為主公的沈棠已經累到表情恍惚,每天吃飯都是狼吞虎咽
吃得太急了還會噎著。
“嗝”
說啥來啥。
沈棠蹙眉放下碗,抄起手邊的湯灌了兩口,終于將堵著的餅子咽了下去。還未等她喘一口氣,一陣強烈的細顫讓頭頂房梁灰塵簌簌落下,沈棠噌的一下跳了起來,躥至屋外。
“臥槽地動了嗎”
這個時候地龍翻身
沈棠仿佛看到了上天對自己的惡意。
不只是沈棠這么想,幾個治所老官吏也這么想,一個個不是臉色煞白就是神情焦急。內心嘀咕開來他們在浮姑城這么多年,從未聽說過這里會有地動啊一個個心里打鼓。
就在擔心的時候,“地動”又一次傳來,不止地面搖搖晃晃,他們還看到遠處亮起兩道武氣光芒額,武氣光芒
沈棠猛地竄上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