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有種沉重的無力感。
康時這時道“興寧不會看不穿這點,他不可能坐視不管,任由鄭喬自掘墳墓。”
“宴興寧他能改變鄭喬主意”
康時啞然一瞬。
這個,還真不能保證。
康時只知道宴安跟鄭喬是師兄弟,前者很看重后者,剛出孝就匆匆投奔鄭喬,試圖將其掰會正軌但,鄭喬愿不愿意聽勸,難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鄭喬行宮。
一身粗野異域裝扮的壯漢,姿態恭敬謙卑地向鄭喬行了大禮,一眾官員神色漠然,任由壯漢拍著鄭喬馬屁。哪怕他說得天花亂墜也不屑理睬,只是偶爾瞥去一眼鄙夷余光。
這名壯漢便是十烏使者。
據聞此人在十烏身份尊貴無比。
但為了一瞻真龍,請纓來此。
若非兩地習俗大不同,使者甚至想輕吻鄭喬的腳背表達自己的虔誠和敬畏。
鄭喬似笑非笑,欣賞壯漢的恭維。
只是偶爾給予一兩聲回應。
整個朝會下來就兩處“要點”。
其一,十烏想求娶王姬。
其二,為了王姬愿意出十萬精銳聘禮。
但眾人都知道這只是遮羞布。
重點是“十萬精銳”
朝會過后,鄭喬留下了宴安。
宴興寧今天不太正常。
居然一次都沒反對
這讓鄭喬有些意外又心生警惕宴興寧不夠了解他,但他足夠了解宴興寧,對方實在是太好懂了,這就是一個沒有足夠力挽狂瀾能力卻又爛好心的君子不可能看著鄭喬“引狼入室”而不阻攔哪怕阻攔不了也會逼逼賴賴兩句。
今兒
“師兄是啞巴了”
鄭喬落下一子。
宴安手執黑子正欲落下,聽聞這話,掀了掀眼皮,道“何出此言”
“十烏這事兒,師兄沒什么想說的”
“說了你能不做”
“不能。”
宴安道“那就沒必要浪費口舌。”
鄭喬聞言詫然,這倒是稀奇了。
他試探道“難得師兄能體諒師弟一回,孤倒是不懼彘王那倆蠢貨,只是北漠摻和進來十萬兵力,孤這里兵力不足,碰上了難免會吃虧,白白讓其他宵小撿了便宜”
彘王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要聯合北漠,同樣借十萬精銳。不過,這十萬精銳不是“聘禮”而是北漠獻上的公主的“陪嫁”。鄭喬這邊兵力有些虛,想要跟上就只能借助外力。
他跟十烏合作過一次。
用著比較順手。
宴安道“你才是國主。”
言外之意,鄭喬自己拿主意就行。
沒必要跟他解釋這些。
鄭喬俊美的容顏閃過一絲陰翳,語調看似柔和實則充滿殺意“師兄,當真”
“是。”
鄭喬扣下棋子,冷道“你不是宴興寧”
宴安“”
他越發覺得這個師弟不好伺候。
自己反對他,他一意孤行,誰勸不好使。
自己不反對了,鄭喬質疑他是假的。
宴安不回答,只是漠然與其對視,鄭喬瞧不出任何破綻“你打什么主意”
“沒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