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寇跟援軍一樣都不熟悉治所城內的情況,兩邊人馬都是一樣。沈棠這邊還有防備,滅了他們偷襲的先手優勢,他們又主動放棄城池守城的天然優勢
屋外弓弦嗡鳴。
無數火箭射向廳內。
褚曜直接升起了文氣城墻。
先前喝酒趴食案上的幾人也紛紛爬了起來,再看他們身形矯健,出手迅如雷電,哪里還有一點兒被酒精耽誤的樣子
“這里太小了,出去打”
這些手持刀斧的伏兵跟先前的重盾力士一樣,各個臉上麻木,悍勇不畏死,若是被他們近身,與己方極為不利。趙奉幾個武膽武者更加莽敵人有人了不起
他們也有人
一人能搖來幾百號小弟
武氣兵卒頃刻結成人墻阻攔這群伏兵,但二者交鋒的瞬間,趙奉就變了臉色。這些伏兵的力氣,各個不亞于三等簪裊。
再加上前仆后繼的拼命架勢
沈棠一劍劈開屋頂。
屋外一眾伏兵攻擊越發密集。
熊熊火焰吞吐火舌,頃刻席卷整個宴廳,魯郡守用蘊含強勁武氣的刀刃劈開兩名伏兵,緊跟著又有數人圍攻上來。他的雙目只看得到仍舊老神在在端坐的姜勝。
“姜先登”他嘶吼著劈砍仿佛殺不完的伏兵,“你這腌臜混沌”
沈棠一行人已經躥上屋頂。
她道“魯郡守,勿要戀戰”
奈何魯郡守人不聽。
伏兵也跟著竄上來。
沈棠直接“移花接木”把其中一個伏兵跟魯郡守調換位置,抓著人要去臨時營地跟人會合。雖說她很放心康時幾人,在有防范的前提下,那一伙流民草寇根本造不成多大威脅,但看這個火勢還是有些憂心。
魯郡守卻不想領這個情。
他覆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狠厲果決地道“吾留下來斷后”
沈棠道“斷什么后跟大部隊會合將賊寇反殺,奪回治所城池才是正經艸,我就說伱不靠譜吧,既然治所已經被攻陷,你但凡給我點暗示,咱們里應外合也比現在好得多你還騙我,同盟就是這么坑的嗎”
有防備是一回事。
但不意味著被偷襲就不在意了。
不過是損失大小的區別。
見各處升起的戰火,身后追兵不斷,魯郡守狠心道“此事是老哥兒對不住你,來世必定當牛做馬報答恩情。倘若此次脫困尚有余力,還請照拂城中庶民與小女一二他們跟老子的仇,不多殺幾個死不瞑目”
他跟這些賊寇打過的。
深知他們有多難纏,數量眾多。
必須要一人留下來斷后拖延。
這個人選,除了他再無
說完暗運一道武氣將沈棠一行人退至追兵的反方向,臉上多了幾分晦暗與駭人決絕手中長刀劃下一道裂痕,武氣殺意騰騰,凝聚成一堵足有十數丈高的城墻。
他立在去路中央。
“越界者,殺無赦”
說完,雙頰泛起異樣潮紅。
沈棠仗著極佳目力,一眼便看出這廝想做什么他做了跟當初楊都尉相同選擇,完全不給自己留有一絲的后悔和余地。而沈棠也不可能像帶回楊都尉一樣將他帶走,唯一能做的便是整合兵力,奪回魯下治所
“祝君,武運昌隆”
一眾伏兵根本不在意攔路之人。
有人,那就殺掉。
此時的魯郡守仿佛返璞歸真了,周遭氣息沒有一絲絲進攻性,也不見半點兒先前的怒意殺氣,雙眸漠然。只是看著伏兵的眼神,仿佛在看數百具無足輕重的尸體。
他抬步向前。
一步、兩步、三步
他與伏兵越來越近。
二者即將交鋒,魯郡守身形倏忽一閃,若煙霧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原地炸開的血花、殘肢斷骸與帶著不祥氣息的武氣。眨眼功夫,最前排數十伏兵連一聲慘叫都發不出來,便拿著號碼牌上了黃泉路。
刀鋒所過之處,必有仇人血債血償
但,魯郡守最想殺的人還是
姜勝
姜先登
中年策士立于屋脊,冷漠看著場下如麥浪一般成批伏倒的伏兵,還有幾乎成了血人的魯郡守。他漠然撇開眼。
“緣何背叛吾”
“魯郡守緣何背叛魯下郡”
身形扭曲消散,趕赴真正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