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天沉淀下來,吳賢已經可以毫無負擔地喊出“沈妹”的稱呼,而沈棠今日也破天荒穿了一襲鵝黃色襦裙,
簡單挽了個未婚樣式的少女發髻。女性文心文士武膽武者的體格雖無男性那般普遍八尺開外,但沈棠也有七尺六,光腳差不多一米七九。
當然,沈棠死不承認自己卡九。
顱頂墊高一些,妥妥一米八
這個身高跟小鳥依人完全不沾邊,但勻稱的身形配上那張誰看誰迷糊的麗俏臉,誰看了不說一句人間絕色吳賢見慣沈棠颯爽男裝,倒是頭一次見她女裝示人。
沈棠道“昭德兄。”
面對女裝沈棠,吳賢迷糊歸迷糊,但他也不是沒見過好顏色的人,眨眼便恢復正常――文心文士就沒幾個長得丑的,容貌各有千秋,顏狗狂歡,他早鍛煉出抗性了。
最重要的是――
跟沈棠的實力以及她掌控的兵馬相比,皮囊不過是最不起眼的點綴,皓月之光與米粒光華,后者連錦上添花都夠不上。
“沈妹今日裝扮讓人眼前一亮。貴足踏于此,蓬蓽生輝。”吳賢笑著打趣便略過了這一話題,讓沈棠跟他一起坐于高位,“沈妹今早傳信給愚兄,可是前線有變”
提及正事,吳賢看著格外認真。
“不瞞昭德兄,昨夜帳下僚屬意外截獲章永慶的輜重糧草。足有這個數――”
沈棠比劃了一個手勢。
看得吳賢目瞪口呆,還能有這操作
“這批糧草――”
沈棠揶揄“取之于章,用之于章。”
吃著章賀的糧,打著章賀的人,多美
吳賢被她的幽默打動,撫掌大笑道“好一個取之于章,用之于章甚好”
沈棠繼續道“掐指算算,章永慶和黃希光口袋的糧草也快見底。他們在乾州毫無收獲,自然會將主意打到咱們身上。依我之見,咱們苦苦等待的機會即將成熟”
吳賢爽快地道“沈妹,你我兩家同氣連枝,互相依存愚兄雖無大智,但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有什么計劃盡管說來,愚兄這邊看著配合,絕對不拖后腿”
沈棠嘴上痛快答應下來。
內心卻小小皺眉。
她對吳賢這個人還是了解的,耳根軟,顧慮多,再加上帳下派系不同聲音,即便是之前兩家合作,吳賢也要小小糾結一陣。這次怎么轉性了,竟然一口答應下來
心中雖有疑惑,但沈棠并未表現出來。
吳賢招待很周到,還留了飯,沈棠又拿玉麥當借口,交給庖廚烹煮,熱情當起了玉麥推廣代言人“這可是善孝他們發現的新作物,昭德兄今兒可有口服了”
沈棠踏入營寨后的一舉一動,都由專人報告給吳賢,他自然知道對方吹噓一路的玉麥。聽沈棠再提及,他也提起了興趣。用玉麥當借口,沈棠將話題往趙奉身上引。
“昭德兄,怎么不見大義”
沈棠隨口一提,營寨氣氛安靜三分。
她仿佛沒有發現這點異常。
“公肅也不見人影。”
吳賢面上的熱情似淡了一點兒“他們另有要事在身,沈妹怎突然提起他們”
沈棠實話實說“大義閨女不是在我帳下干事兒么我看她這陣子上值總是魂不守舍,便多問兩句。我才知道大義在養傷,只是我這陣子忙起來,將這事兒忘了。要不是善孝說讓大義他們嘗嘗玉麥,還記不起呢。”
“合著愚兄還是沾了大義的光,才有機會嘗到玉麥”吳賢見沈棠神情真摯不似偽裝,笑容復又熱情,還開口揶揄了一句。
沈棠連忙道歉補救“啊這這是小妹之錯,居然將昭德兄給忘了,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