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丟下那個沒用的毛頭小子四散逃生,興許能活下來呢,留下來螳臂當車,愚蠢至極。敵將準備去收割二公子的首級,回頭將吳賢父子腦袋串成串,再用拋石車甩到朝黎關城墻,讓姓沈的看看跟他們作對的下場腦中想到那副畫面,他都興奮了呢。
一番追擊,二公子身邊的人不足原先五分之一,還各個負傷,而敵人卷土重來,堵住了他們全部的退路。就在二公子以為此處便是他埋骨之所的時候,一條體型恐怖的墨綠色巨蟒從天而降,一尾巴撞飛結陣的盾兵。豎瞳冰冷地注視著為首的敵將
本以為必死的二公子怔怔看著蟒蛇。
未曾想還有峰回路轉。
他不認識這條古怪蟒蛇,但從對方維護的舉動來看,是友非敵。二公子不認識,但不代表前線參戰的護衛們不知道。他們粗略看一眼蟒蛇的模樣,繃緊的弦徹底松緩。
有救了,是公西仇
武膽圖騰在此,想來本尊也不遠了。
認出巨蟒身份的不僅是他們,還有追殺卻頻頻失利的追兵吳賢養的這些人明面上是親衛,實際上都是死士。他們個個都拿性命來拼,動不動就自爆武膽,哪怕是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靠著這套打法,還真讓他們拖延了會兒,結果就等來了公西仇。
囂張的男聲沒給敵將思索機會。
半副武鎧隨便應付的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巨蟒頭頂,雙眼蒙長布,露在外的面容冷峻。他居高臨下“喂,你們是自己自殺喂我的蛇,還是選擇被我殺了喂蛇”
敵將臉色繃不住。
他知道行動暴露之后會有敵人殺來,但未曾料到會是兇名赫赫、惡名昭著的公西仇親自出馬。這讓他有種莫名的荒誕感。
自己也值得對方親自跑一趟
看著公西仇,他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二人的差距是他自爆武膽都會被對方單只手殺掉,獻祭他手下兵馬也只能爭取瞬息逃命機會。自己僥幸逃走,也會在下一瞬被對方捏住天靈蓋拍碎橫豎都是死
敵將露出一抹冷笑。
“公西奉恩,你居然在這里。”
“你什么貨色也有資格喊我的字”盡管公西仇心結解開,也知道“奉恩”二字是“奉族人之恩”而非仇人唐郭的,但他仍不習慣用字,寧愿旁人連名帶姓喊自己。
他的字,不是誰都能喊的。
那名敵將還未反應過來就挨了一巴掌。
他甚至沒看到自己怎么被打的,只知道那一瞬渾身動彈不得,腦袋遭受重擊。保護腦袋的兜鍪好似得了骨質疏松,一下就被拍得四分五裂,腦瓜子嗡嗡得一片空白。
下一瞬,他唇角感覺到了血腥味。
公西仇雙手環胸坐在原地。
敵將爬了起來,雙眸看不清眼前事物,只看得模糊輪廓,周遭還寂靜得可怕。
“哈哈哈”
他突然發出猶如野獸的大笑。
公西仇掏了掏耳朵“笑什么”
口中血水混合著碎裂的牙齒落地,他口齒不清“知道什么叫調虎離山嗎”
公西仇冷哼,不客氣地開嘲“瑪瑪說得對,有些人的臉皮就是天生厚實,難怪剛才一巴掌沒將你的頭打飛,合著是臉皮太厚,保護得好。你管你們不慎暴露蹤跡,引來我們救援的行為,叫做調虎離山”
不要欺負他兵書讀得少啊。
敵將踉蹌著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傷到腦子,身體其他地方反而沒什么痛覺他在原地站立了會兒,口中突然爆發一聲咆哮,丹府經脈在驟然爆發的磅礴武氣沖擊下寸寸斷裂。他整個人化作一輪刺目太陽,一往無前地殺向公西仇,臨死也要從對方身上啃下一口血肉只是他的行為在絕對實力差距面前,不過是蚍蜉撼樹,白白送命。
公西仇化出護手,掌心凝聚磅礴武氣,硬生生將這團還未爆發頂點的太陽掐滅。
“你當自己是楊英她爹”
公西仇這輩子就在一個燃燒武膽的武者手底下吃虧,雖說那時候沒有動真格,但楊公確實給當時的他帶去麻煩。時過境遷,自己接連突破了,一個實力不如楊公的自燃武膽打他,還想沾到丁點兒的便宜做夢
他當然沒用尸體喂大蛇,給武膽圖騰下了“將尸體全部埋了”的指令,他跳下蛇頭,在二公子等人劫后余生的慶幸中上前。
下巴微揚,問道“爾等何人”
二公子從公西仇輕描淡寫就讓敵人飲恨的震驚中清醒,稍微整理儀容,上前,抱拳自報家門。公西仇有些懵“你是吳昭德的兒子不是,你這個時候進山狩獵”
戰時,在營寨附近狩獵很正常。
軍營伙食太差,想嘗嘗新鮮葷腥只能自力更生,但公西仇沒想到的是吳賢兒子也這個待遇。一個半大小伙兒想要吃點野味,身邊的人都會搶著代勞,何須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