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仁和他的結義兄弟,真的是軍閥中的清流世俗權貴趨之若鶩的東西,他們說讓就讓,說放棄就放棄,襯得旁人像個傻子。也難怪了,吳賢這陣子連上南都不想提。
她默默咽下內心的話。
盡管被沈棠連著擺了好幾道,吳賢都無法發作,但不代表他不能傳信過問。特別是徐解這事兒,沈棠的行為算得上明搶了。
若吳賢不表個態,怕是無法服眾。
四寶郡,治所,孝城。
風塵仆仆的青年武者仰著頭,看著幾乎看不出戰火痕跡的城墻,心生感慨。上一次來孝城,還是五六年前。時移世易,物是人非。他在原地感慨了許久,收拾好心情。
入城,亮出了一份手書。
守兵一看落款,當即放行。青年抱拳道謝,先去孝城官署打聽義兄家眷下落。
青年武者便是晁廉。
他從凌州林宅離開見了沈棠,一番懇談,又跑了一趟上南,最后才踏入四寶郡。
去上南,自然是主動替沈棠解決麻煩。
是的,晁廉主動的。
這一點不止吳賢,沈棠都覺得離譜。
當她得知晁廉下落,就有些擔心對方會成為變數谷仁親眷都是老弱婦孺,即便將上南和上南剩余舊部給他們,他們也掀不起水花,但晁廉不同,他是武膽武者。
上南舊部肯定愿意聽晁廉調動。
若他索要上南,沈棠反而騎虎難下。正發愁怎么將他忽悠瘸,沒想到晁廉反手將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人家絲毫不覺得她接走谷仁親眷是想霸占上南,感謝還來不及
沈棠
她警惕看著滿臉赤誠的晁廉。
打好的腹稿都沒用上。
晁廉見她這般,寬慰道沈君不用擔心,晁某今日所言皆發自肺腑,絕無假話。其實,兄長他們本身也沒什么野心。特別是大哥,他此生所圖不過謀一立錐之地。如今兄弟十三人只剩我、六哥和十三,上南守得住還好,守不住豈不是害了嫂嫂他們
上南大勢已去,即便他能不顧嫂嫂和侄兒們的安危,執意索要上南,他也不能坐視大哥一生心血淪為沈君和吳賢博弈的戰場。倒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其中一家,好歹能保存谷仁的骨血。這是晁廉目前能想到的最佳局面。他想得清楚,自然接受坦然。
清之這番話,反倒叫我羞愧。
晁廉既然選擇沈棠托付谷仁家眷,自然要跟她一條心,主動出面替她解決輿論危機,也斷絕吳賢發難詰責的機會。忙完這些,他才迫不及待趕往孝城,見一見嫂嫂。
因為谷仁親眷身份特殊,祈善派兵馬日夜巡邏守護,杜絕外界不友善的窺視。為免不必要的誤會,晁廉還是走了流程。
府邸跟官署就挨著一條街。
他站在門外徘徊許久,不敢進去,更不知該如何跟嫂嫂他們解釋自己還活著。
直到有人略帶遲疑地喚他“晁叔”
晁廉仿佛被人點了穴道,扎根原地。
來人上前確認,狂喜“真是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