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緣由,老人家就一句話。
你就瞎操心。
方衍
即墨昱少白還是聽老朽話的。
其實即墨秋純屬是遭了無妄之災。
因為即墨昱三申五令告訴他一定要恪守男德,在沒卸下大祭司職位之前,他都是侍奉神的男人。若做出有傷風化的事兒,激怒了族中供奉的神,即墨秋可能不會有什么事,但啟國都城又要雷電漫天了。就算不為了自身清白,他也要為其他人捂好衣領。
少白謹記著老師的叮囑。
所以,沒打算參加比賽,只是觀賽者。
晁廉松了口氣“沒干成就行。”
又感慨“十三以前也沒這么調皮。”
方衍翻個白眼“十三以前都被我們拘著,能學的對象都是咱們兄弟。如今接觸到的人多了,他自然會下意識跟同齡人學。只是,這個年紀的男童,貓嫌狗厭。”
街坊鄰里的孩子再調皮,也受限于身體和自身能力,鬧不出多大動靜,但十三這倆人卻不一樣。要是晁廉再不回來,方衍懷疑自己遲早要被氣出心梗,同時也有欣慰。
大哥生前最大愿望就是讓少沖擁有快樂,若在天之靈能看到這一幕,亦能開懷。
晁廉聞言,哈哈大笑“六哥別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咱們想想自己在六七歲這個年紀,興許比十三他們還鬧騰惹人嫌。”
“你惹人嫌就行,別捎帶上我。”方衍自小學習醫術,他有記憶以來就開始接觸藥材醫書了,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厚重書簡,他哪有上躥下跳的機會他小時候可省心。
說笑的功夫,林四叔也回來了。
晁廉從行囊掏出了林氏準備的禮物。
看到帶著族徽的物件,他不禁紅了眼,側身擦去淚意,問“老宅那邊如何”
晁廉將所見所聞一一道來。
林四叔聽得一愣一愣的。
侄女姣姣大難不死,還以女性身份凝聚了二品上中文心,跟著軍閥首領沈棠混,最后抄家抄到自家頭上林風自立一支,如今是林氏家主,負責照顧林氏老宅眾人。
林四叔忙不迭拆開兩封家書。
一封是爺爺寫的,一封是侄女寫的。
看著紙上的故人鄉音,眼眶又紅。
晁廉輕聲道“要不要回去看看”
林四叔搖搖頭“不了。”
他現在走不開身。自己這條命是即墨昱師徒救下的,他為了報救命之恩,答應即墨昱要跟在即墨秋身邊直到智竅解封。即墨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隨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這個節骨眼根本不能離開。知道家人好好的,他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奢求其他。
“若是有緣,終有相見一日。”
林四叔鄭重地收起了家書。
隨后幾年,時不時拿出來仔細翻看。
是的,幾年。
林四叔以為即墨昱沒幾日好活了,沒想到這老東西硬生生又撐了五年,五年啊
五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即墨昱已經蒼老得不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