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冒出幾分擔憂。
花魁被賣入花船也“啟蒙”了許久。
為了賣上高價,什么都要學一些。
若有天賦,再送去正經學堂念書。
女醫這話說得理所當然。
花魁沉默了會兒。
九九前面,還有九十八個孩子
上學念書要多少錢啊
女醫道她之后還有十九個。
坤州是康國境內經濟最差地區,地方窮,庶民家中沒有余錢,對女嬰也格外刻薄吝嗇,更加不愿意撫養,覺得浪費糧食。女醫在這邊義診還沒一圈呢,孩子收養了一堆。
花魁看女醫的眼神帶著崇敬。
此時,有人過來。
青年身著棗色衣袍,相貌不出彩。
在下,鄭愚。
花魁在花船見的恩客不少,一眼便看出青年相貌不出彩,但氣質不凡,非尋常人。
她以為二人是夫妻。
鄭愚聞言,忙不迭擺手解釋。
原來是女醫幫青年母親治好了多年難以啟齒的婦人病,二人又湊巧在此地相逢,一來二去便熟悉起來。青年有事要找女醫幫忙,女醫出入豪紳富戶后宅,打聽事情方便。
花魁有心報恩,便旁敲側擊是什么事,她以前也接觸了不少人,或許能知道什么。
鄭愚遲疑了會兒,看向女醫。
待女醫微不可察地點頭示意花魁身份沒什么問題,鄭愚才遮遮掩掩詢問商賈生意。
花魁心思玲瓏,很快察覺到什么。
她遮遮掩掩地說了官債一事。
鄭愚聞言大喜,這正是他想知道的。
可是,證據不好拿。
若是貿然上諫,驚動此地貪官污吏,怕是什么證據都留不下來。鄭愚又問花魁從何處得知這些消息,花魁倒是沒想太多,只是含糊說有個朋友在折沖府,自己才知道。
鄭愚面色一變折沖府
花魁下意識緊張起來,擔心自己說錯話,更怕給女兵帶去麻煩她也是聽說。
萬幸,鄭愚并未繼續追問。
女醫在金栗郡并未停留幾日,接診去了別處,鄭愚留了下來,跟花魁有幾次接觸。盡管鄭愚沒有透露具體身份,但花魁也猜到他是為王庭辦事的,下意識生出幾分親近。
她知道,若無王庭,自己還是個靠著皮肉謀生的花娘,或許早就染病死在船上。
竭盡所能為鄭愚幫助。
一日,鄭愚突然出現,叮囑她不管什么人過來問她,她都要咬死說沒見過自己。
鄭郎主,這是為何
鄭愚似乎是被人察覺了。
他要暫停調查,先離開此地。
偏巧這時候,外頭傳來許多搜查動靜。
鄭愚沒想到人來得這么快。
這時,花魁抓住了他。
你先藏在這里,我去應付。
她裝作瘋癥復發模樣,瘋瘋癲癲出去,卻看到外頭這些人是官署的人,為首之人是柳長史。若只是這樣還沒什么,但她在柳長史身上看到了雙生妹妹信物,心下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