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疑惑“那為何能出來”
鮮于堅“是師父。”
云策聞言陷入了沉默。
鮮于堅看著渾身沒幾塊好肉的云策,心下恨意翻涌若非武氣能加快傷勢恢復,師兄這雙能施展精妙槍術的手,怕是徹底廢了。但,如今跟廢了也無甚不同,他嘆氣“本以為師父還能顧念師徒情分,沒想到”
鮮于堅是先被帶出來的。
看到云策武氣散盡,丹府湮滅,鮮于堅還以為是北漠出手,卻不想恩師會親口承認這是他做的。鮮于堅當場就要崩潰了,目眥欲裂地質問師父若要清理門戶,殺了我們兄弟二人即可,何必廢掉師兄三十多年師徒情分難道連一個痛快都換不回來嗎
殺就殺了,何必折磨
云達只丟下一句你們師兄弟不同。
云策就像是年輕氣盛時的自己。他可以讓徒弟茍活,卻不能輕易原諒“自己”。所以,他放過鮮于堅,卻對云策施以重懲。
鮮于堅提前下山,跟師父有十余年沒見面,哪哪兒都陌生徒兒無法理解。
云達道無需弱者理解。
說完便拂袖離開。
帳外有北漠精銳嚴加看管,鮮于堅丹府封印被解開,但想要闖出去卻幾乎不可能。
更別說,還有個無法動彈的師兄要照顧。
云策望著頭頂苦笑“只當兩清了。”
且不說師父守護先祖五代人,單說自己這一代,若師父不將他帶回山門,他也早就化成一具白骨了,哪能活到如今的年歲,見識這么多的人和事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云策心態很好。
哪怕一夕跌落高臺,失去強大實力,他也沒自暴自棄,該吃藥吃藥,該養傷養傷。
只要能活著看到康國未來。
不介意自己是武膽武者還是販夫走卒。
第二日,柳觀前來。
鮮于堅渾身戒備“你來作甚”
柳觀心情大好地告訴他們一個消息。
“康國大營愿意歸還北漠俘虜,兩個俘虜換一個射星關守兵,只可惜,二位將軍不在其中,二位不妨猜猜是什么原因呢”她眸子盈滿笑意,視線落向躺著無法動彈的云策,可惜道,“唉,可惜啊,若將軍昨日愿歸降,也不至于走到師徒反目、修為被廢的下場。”
她又嘖嘖了兩聲。
“可惜,可惜。”
“忠心錯付真讓人可惜。”
鮮于堅化出刀刃架在柳觀脖子上,咬牙切齒“閉嘴,否則這一刀就斬你首級”
柳觀粲然一笑,手指抵著刀鋒。
輕輕一推便將鮮于堅的威脅推開。
不僅不退后,反而逼近。
二人的距離近到可以感知彼此氣息動靜“鮮于將軍急于滅口,是惱羞成怒了是發現自己前幾日的苦苦堅守成笑話云將軍是不可挽回了,鮮于將軍不妨再做打算。”
鮮于堅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恨不得手起刀落斬下柳觀首級,但多年身居高位養成的理智告訴他,柳觀這會兒再怎么挑釁,自己也不能動。一旦動了,北漠會翻臉拒絕釋放俘虜,也會斷送師兄的命。
“你滾”
“你不滾休怪我不客氣”
鮮于堅用了莫大克制才壓下沖動。
柳觀哂笑,離去前還用憐憫可悲的眼神望著鮮于堅,留下一句“倘若鮮于將軍不相信,不妨眼見為實。看看是不是騙人。”
鮮于堅只是遲疑一瞬跟了上去。
云策阻攔也無用。
他心急如焚,奈何行動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