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似笑非笑地看著祈善,那眼神明晃晃寫著“誤人子弟”四個大字,祈善被他這么看著,幾乎要原地炸毛跳起。忍著額頭青筋暴動的沖動,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擠出來。
“沈小郎君,善何時這么說了?”
沈棠理直氣壯,昂首挺胸,振振有詞地道:“是你說的,‘諸侯之道’非死不能改!”
有國璽才有“諸侯之道”!
她的理解完全沒有毛病!
褚曜無法抑制地噗嗤,偷笑出聲,笑聲全是對祈善的“嘲笑”。看吧,他就說祈善不是教書育人的料。誤人子弟,貽害無窮矣!
祈善:“……”
沈棠的眼皮狠狠一跳:“我理解錯了?”
祈善道:“錯!大錯特錯!”
沈棠:“……”
簡單來說,她誤解了。
國璽的確是綁定橙色神器,被擊殺也會掉落,但不意味著只有死亡才能轉移國璽。倘若如此,新舊兩任國主怎么交接班?兒子要上位拿到國璽,老子就必須要去死?
這完全不河貍啊!
哪個老子愿意這么干成全下一代?
因此,國璽這玩意兒其實是可以解綁的,在諸侯國國主完全自愿的情況下,國璽可以通過兩種途徑轉移給另一人。祈善忍著久違的頭疼,給沈·文盲·棠科普,順便掃個盲。
“其一,禪位。”
老國主會在禪位大典之上失去國璽的掌控權,同時老國主的“諸侯之道”也會失去效用。
“其二,托孤。”
這種例子比較特殊,但實際操作上卻比禪位更加常見。一般是老國主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來不及禪位、沒有成年子嗣,于是將尚且年幼的子嗣交托給一名或數名“托孤重臣”。
這種情況下,雖然國璽還是老國主年幼子嗣的,但“托孤重臣”也有國璽的使用權,在新國主成年(或者說修為有成)之前,輔助新國主使用新的“諸侯之道”,護衛國土。
聽完祈善的解釋,沈棠越發迷惑地道:“但是——辛國老國主的子嗣好像就一個王姬?”
一想到那位王姬的下場,忍不住唏噓。
亂世之中的女子啊……
祈善神色一黯,似乎也想起年紀輕輕的王姬如何慘死。但他情緒只是低落了一瞬,繼續道:“辛國老國主中意的子嗣顯然不是王姬,所以這次的‘托孤’更為特殊……”
特殊不特殊不重要,重要的是辛國國主并未指定繼承國璽的子嗣,共叔武如今的身份又是“托孤重臣”,所以他是可以攜帶著國璽瞎跑的。只要經過共叔武允許也可以借用。
沈棠又問道:“既然‘托孤重臣’也有國璽的使用權,那讓半步自己用不就行了……”
祈善:“……”
褚曜:“……”
共叔武:“……”
為什么他隱約感覺到沈五郎對國璽的避之不及和嫌棄???這可是全天下人都爭奪的至寶啊!!!共叔武莫名感覺自己喉嚨哽著一口氣。這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再想想自己先前的戒備,仿佛成了個笑話。
祈善面無表情地道:“沈小郎君不認真聽啊,‘托孤重臣’使用的前提是有年幼的子嗣。”
沈棠看向共叔武求證。
共叔武嘆道:“的確不能。”
沈棠道:“風水輪流轉,國主輪流做。國璽這么重要的東西,半步就沒想過據為己有?我知你忠義,但你要是能幫助辛國復國,也不算對不起辛國老國主的托付啊……”
只要新成立的國家還叫“辛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