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仁兄的膝蓋一彎。
眼看他撐不住,即將跪倒在地,沈棠眼疾手快擲出手中的劍。慈母劍的劍身斜沒入地中,不算寬的劍身撐住這位仁兄的膝蓋,免于與地面親密接觸。沈棠又上前抓住他肩膀。
仁兄恍若初醒。
因為沈棠個頭不夠,無法將身材魁梧高大的他提起來,他只能維持一個半蹲的尷尬姿勢。
過了會兒,他羞惱道:“還不放開!“
沈棠依言照做。
招回劍,松開手。
仁兄重心不穩,踉蹌了一下,險些往前栽倒。慶幸他功底深厚,迅速穩住重心,站直身體。
見火藥味淡了點兒,新盟主這才帶人上前,勸說道:“二位,給在下兩分薄面,此時暫且擱下,以大局為重。我等此行是為了討伐逆賊而不是自相殘殺,讓親者痛仇者快!”
新盟主都已經發話了,自然不好再斗。
而且——
仁兄臉色有些泛青。
雖然只是短暫交鋒一瞬,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眼前這個小矮子的對手——人家還是文心文士,拼力道根本不是強項,自己輸得不冤枉。再計較下去,對自己很不利。
最重要的是——
他清晰感覺到沈棠有留手。
若是沒留手,他的右手就不是發麻脫力那么簡單,恐怕整條手臂也要廢掉。而且,沈棠還拉了自己一把沒讓他跪下去,不然最后一點面子都丟光了。思及此,勉強溫和臉色。
“是我輸了,技不如人!”
沖著沈棠抱拳。
他道:“沈郎主好俊俏的武藝!”
沈棠還了一禮,并未回答。
新盟主臉上有些尷尬。
他還以為這倆人會一笑泯恩仇,也算是成就一段佳話,怎么氣氛反而更加古怪了?
心下一轉,開始活絡氣氛。
沈棠始終不怎么配合,徑直走向祈善的方向,蹙了蹙眉頭道:“你們站在這里作甚?”
新盟主:“……”
沈棠又問:“不是要商議如何進兵?”
新盟主:“……”
眾人:“……”
祈善露出一絲絲有些解氣的笑。
面上彬彬有禮,毫無挑剔之處,他道:“我主醉酒便是這模樣,還請諸位莫要計較。過一陣子,我主酒醒就能恢復正常了……”
這個狀態千萬別跟她抬杠,你可能占點口頭便宜,但沈小郎君手中慈母劍可能飲血。
眾人面色莫名。
但還是將祈善的話聽了進去。
因為這一段小插曲,沈棠的座次還是在角落,但卻無人敢輕視她,時不時會用余光偷偷打量——一個強大的武膽武者或者文心文士,都能將一個小勢力實力拔高一大截!
身邊還有兩個深淺不明的文心文士……
可見沈棠手中人是少,但能打啊。
眾人重新落座,大會繼續。
新盟主發言:“承蒙諸君看得起,推選我為盟主。某雖不才,也知國有常刑、軍有紀律的道理,自當有功必賞、有罪必罰!也望諸位謹記于心,方能共舟共濟,驅逐叛逆!”
最后一句話基本是說給沈棠幾個聽的。
眾人應和:“我等必定聽從盟主調令!”
新盟主又問大家帶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