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吉看著這三層的小樓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一樓都是咱大明的書志,二樓是何物?”
這小樓里的東西極多,比如他就看到了很多當年修永樂大典圖志,這二樓是什么?
“二樓是禮法,三樓是天下醫書。”胡濙看了眼樓梯,笑意盎然。
肚子里沒點墨水,怎么給陛下當禮部尚書呢?
胡濙當然知道劉吉到底想問什么,笑著說道:“若是想看,隨時可以過來借閱。”
“謝胡尚書!”劉吉頗為驚喜的說道。
劉吉是個聰明人,胡濙有識人之明,他選劉吉在身邊,就是奔著自己走后,大明的體統繼續維持下去。
劉吉離開了胡濙的官邸,就來到了文淵閣找到了陳循。
這次想要修《寰宇通志》的正是陳循,但是陳循有很多都拿不定主意,他只能讓劉吉去問問胡濙。
這就是權柄丟失之后,不得不求人的時候了。
胡濙能不知道是誰在借著劉吉這個年輕人嘴問事兒嗎?
他當然知道,但是胡濙知無不言。
作為文淵閣大學士,陳循卻和陛下若即若離,很多事,陳循都已經無法拿主意了。
陳循聽聞劉吉的描述,頻頻點頭,如何修理《寰宇通志》,他心里終于有數了。
禮部跟上了大皇帝的腳步,他們文淵閣、翰林院要是掉隊,那還有什么權柄可言?
清名?
那玩意兒能變成印綬嗎?!
文淵閣、東閣大學士,歷來都是太子少師,東宮潛邸的老師,也都是他們的人。
但是胡濙現在才是實授的太子少師!
陛下是愛惜人的,胡濙的退路,陛下都給找好了。
陳循站起身來,拿著請修寰宇通志的進表,來到了泰安宮請求覲見。
朱祁鈺正在書房,宣見了略微有些忐忑的陳循,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疏說道:“陳學士,今天可是天明節休沐的日子,你這也要給朕講經不成?不是經筵的日子啊!”
陳循俯首說道:“臣惶恐。”
這話聽得陳循實在是太憋屈了,文淵閣從設立至今,什么時候就變成了講經的代名詞?
陳循自問陛下在削太上皇帝號、廢太子、太廟殺人等大事之中,未曾掉隊,他雖然未曾支持,但是更未反對,但是三年了,他終于嘗到了左右搖擺的惡果。
身在朝廷樞紐,卻只有講經二字了。
而且講的陛下還不喜歡聽。辯呢,又辯不過胡濙。
陳循剛忙俯首說道:“臣請旨修寰宇通志。欲使宇宙數萬里之外,不出戶而可知庶幾,上下千百年之間,一舉目而畢見。”
“豈徒備一時之廣覽,將以垂萬世之宏規,此誠陛下經天緯地之文,足以顯繼志述事之孝,而光前振后者也。“
“臣等章句腐儒,草茅迂士,叨承委任忝效編。”
“車同軌、書同文,寰宇通志,永傳于悠久。”
朱祁鈺很不喜歡陳循的一點,就是他老是文縐縐的,他認真的看了許久說道:“很好,陳學士,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