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重重嘆息一聲。
雖說晨起的陽光灑入室內,帶著無限的光輝,可室內獨留她一人,倒是顯得有些孤寂與冷靜。
那重重的嘆息生出無限悲哀。
屏風后,洛書城方才清明的目光沉了沉,那一抹黯然,就好似天邊那皎潔的明月被烏云遮蓋,剩下的,好似是鋪天蓋地的黑暗。
憂傷是深沉的,但洛書城的神色是淡淡的。
他知白迢月出去了,繞過屏風走出來,看他母親也黯然傷神的無奈嘆氣,“哎,仔細想想,我看是沒希望了。若是有希望,早就有了。”
洛書城緩緩走到他母親面前,輕聲笑說:“母親,我是順從您的意愿成家,既然她覺得不合適,就不要再提了。我也并非真心想要成家,修仙之人,應當清心寡欲,不應該染上那么多俗塵之事,這感情之事最是讓人牽腸掛肚,見過了那些為情所困之人,我覺得還是不要為好。”
白芙被氣笑了。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我是你母親。”
洛書城緩緩抬起目光,點點頭說:“您是我母親,我當然知道,這是永遠都無法更改的事實。”
白芙真真是被他氣笑了。
你說她的兒子她能不知道嗎?現在表現的是不在意,其實這心里頭是多么的輾轉反側,她能不清楚?
她知道兒子可能是安慰自己,她也就直言說:“我知道你心里頭想著她,所以你也別難過,她既然沒有心儀之人早晚是會接受你的,何況你們兩個人現在之間的關系不是也挺好?青梅竹馬,推心置腹。所以你不應該患得患失。”
“母親,您心里開心就好,她開心也就好。您操持的這件事情兒子并不想多說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們不愉快。”
白芙凝眉定睛一看,這個聰明兒子今日為何這般糊涂,到現在還在這里撇清關系?她知道他孝順,但他心里就一點別的想法沒有嗎?那一根玉簪當她不知道嗎?
你說他也是愚笨的,這件事情上有什么好羞怯的,就應該主動出擊,主動表明自己的心意。
扭扭捏捏瞧著算怎么一回事?不過她也是看出來了,白迢月對這件事情沒什么心思。
但是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
白芙看著兒子一點不配合,她忍不住說教道:“你說你這清冷的性子是隨了誰了?雖然你爹這個人吧,冷酷嚴肅,但是你爹好歹還有甜言蜜語的哄著我,你就不會讓我開心開心?我還跟別人在茶桌上信誓旦旦說我今年一定能抱上孫子,你瞧瞧現在都什么月份了,馬上秋季了。”
話一落,洛書城這淡淡的目光就瞟過去了,“母親,外面那么多孩童,隨你抱。”
“……”
“那是別人家的,能一樣嗎?”
“今年既然已經來不及了,那你就少與她們在茶桌上說話,明年再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
白芙抬起屁股想叫兩聲沒叫住,這兒子也是撒丫子就跑。
白芙嘆了口氣,近來沒有燒香,諸事不順,去沐浴更衣,燒兩炷香去!打定主意,她剛是抬起腳,卻是透過那窗戶看到了榴花樹下她的兒子正拿著通訊器找誰,她這一看,唉呦……
算了,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她不操心了。
趁著老頭子還沒出關,她去聚聚,打兩把牌,最近也手癢了。或者聽聽有什么好主意湊成此事,白芙越想越覺得可行,立刻招了人出門。
這邊,從茅廁出來的蘇季揉著自己的小腹。他嘴里頭一陣嘟囔著,白迢月這肚子倒是挺涼的,手掌心也涼,你說就這渾熱的夏季,他冒著虛汗,還渾身發涼。
是不是昨夜跳水之故?
就在此時,懷中的通訊器驟然一響,嚇了他一個激靈,好似外面打雷了一般,他心中一嚇之后也是一喜,不用想了,肯定是白迢月給他回話了。
可是打開一瞧是洛書城那張溫和的臉龐,他頓時臉色一變,扣過了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