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探出頭來,沖著余音點了點頭。
“咳咳”
床上的兩個女人又開始咳嗽了。
男人下意識扭頭去看她們,他想動,又忌憚著余音,身體護著小姑娘不敢輕易挪動步子。
為表誠意,余音十指微動,隔空將不遠處桌上的另一個破碗舉起,隨后問道“是這碗嗎需要我代你喂她們嗎”
不過是略施神通,就已經足夠震撼男人和小姑娘了。
“你、你您是修行者。”男人的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藏起自己的獠牙,他躊躇了幾下,最終是選擇了尊稱,眼神躲閃著繼續說道“您是城主大人派來的嗎他終于想起我們了嗎”
這話問的,十分奇怪。
“如果你們想要得救,我會盡力。”余音見男人并沒有反駁,便使著破碗到兩個女人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給她們灌了下去,“但我并不是城主派來的,不如這么說,我是為了一個東西而來,這個東西極有可能是你們得病的源頭。”
有些事,提前挑明才不會有猜忌。
雖然余音可以選擇用武力解決,可當她看到男人對小姑娘那一副關懷的神情時,心里不知怎么突然酸澀了起來,下意識就將男人放在了與自己對等的位置。
還有一點叫余音肅然起敬的是,男人身上已經表露出了許多非人的征兆,與外面的那些野獸差不多,但他的眼神始終堅毅,足以見得這人心智十分堅定。
“你是為了礦山而來的”男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一開始就能找到事情的關鍵,繞是余音都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好運。
對于男人的問話,余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將碗放回原處,然后說道“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嗎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們,而我實際上是有這個本事的。”
眼前的這個人是修行者,在明白這一點后,男人就知道自己的小把戲是起不了作用的,也就不再負隅頑抗,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屋子里沒有一把像樣的椅子,余音就干脆拂袍坐在地上,又示意男人和小姑娘放松,與她一道坐下來。
男人遲疑了片刻,護著小姑娘坐在余音對面,說“礦山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你想問什么”
“說說瘟疫和你。”余音手肘撐在大腿上,托腮對男人說道。
聞言,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晦澀難言,不管是瘟疫還是他自己,都是令他相當痛苦,卻又無法回避的事。
“我叫何方。”
他的嗓音帶著些許的悲傷。
何方是鐵匠,且是余囊城里小有名氣的鐵匠,他本該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卻因為一批送入他鐵匠鋪的礦石而葬送了一切。
在何方的眼中,所有的悲劇都源于那座在余囊城西郊被發現有黑礦的尊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