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妹妹圖紙畫的那么好,作畫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如林問荊所想,林紫蘇這一世自然沒有太多學習琴棋書畫的機會,好在上一世在閨中學了一些皮毛,嫁給謝曜之后又依著他的愛好勤學苦練,也算小有所成。她沒有讓懸念保留太久,不到一盞茶時間便收了筆,上前朝皇帝施了一禮,道:“臣女方才見園中碧桃開的正盛,一時興起,便以碧桃入畫,筆力淺拙,恐難入方家法眼。”
林紫蘇的畫極其簡單,只有三兩枝碧桃,枝條上幾頸細葉襯著兩簇碧桃花,一只蝴蝶正在花間停留。
皇帝看了一眼,只覺這幅白描樸素簡單,又留空甚多,不過是初學者的信筆而作,頓時興趣了了,本欲讓皇后打發了林紫蘇,余光瞥見那畫上的蝴蝶翅膀仿佛在扇動,細看之下,畫中把蝴蝶將落未落之時的細節盡數呈現,再細看碧桃,花葉舒展自然,層次分明......皇帝暗暗用手指對著畫比劃了幾下,畫上線條曲折周到,顯然畫者運筆的功力深厚。
皇帝審視著林紫蘇,見林紫蘇儀態淡然,毫無怯色,饒有興致問道:“今日以春為題,你這幅畫春又在何處?”
“回陛下,在碧桃花間,在蝴蝶翅間,在墨痕紙間。”林紫蘇一臉坦然答道。
“這話有意思”,皇帝開懷大笑,“朕見你答對不俗,平日里可曾讀書?”
“臣女讀書不多,近日里正在讀《本草經》和《翟經》。”
世上女子多習《女經》、《女誡》,便是有些高門朱戶在府中設有閨學,最多也就是學些四書五經,林紫蘇提起了《本草經》,皇帝登時想起了康寧伯的由來,林家既是杏林世家,家中所藏《本草經》倒是合情合理,不過這《翟經》又是何人所著?為何從未聽人提起?
林紫蘇見皇帝面帶疑惑,“《翟經》乃是穆子所著,其中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臣女愚鈍,粗讀幾遍仍是不知其意。”
經林紫蘇提醒,皇帝想了起來,在兩千年前至圣的那個時代,曾有多位與至圣齊名的學派名家,這個穆子便是其中之一,曾公開著書非議至圣。本朝以至圣學說為正道,那《翟經》所述自然就是歪理邪說,想到此處,皇帝一張臉登時沉了下來,“依你來看,《翟經》比四書五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