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志見女兒到來,一反平日里沉穩的形象,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低沉著嗓子問道:“大姐兒,你,你沒事吧?”
方才是母親當著自己的面抽泣,這會兒父親又一副落魄的樣子,林紫蘇心里有些刺痛。她有意逗父母開心,雙手提著裙子原地轉了一圈,說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們看,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了,今日還與哥哥聯手將賊寇殺得落花流水呢”
她轉過頭又朝林問荊笑道:“哥哥,你說是不是?”
林問荊支吾著答道:“是······是啊。”
林紫蘇有些疑惑,明明回到城里時,在馬車上一家人還是好好的,而且自己的這個哥哥在家人面前一向是個話匣子,經歷了白天那么大的陣仗,照說不應該如此安靜,于是接著問道:“哥哥,你與父親都說了什么啊?”
“沒說······哦,就是說了今天的大致情形”,面對林紫蘇的問話,林問荊臉色漲的有些紅。這幾個月的相處,林紫蘇知道自己的這個哥哥一說謊就會臉紅,又笑問道:“哥哥,你是不是瞞了我什么?快快從實招來!”
林問荊唯恐被林紫蘇看出了什么破綻,將臉別到了一邊,林紫蘇心下狐疑,卻聽林遠志緩緩說道:“大姐兒,你哥哥臉皮薄,你就不要捉弄他了。方才聽你母親說你受了傷,不礙事吧?”
林紫蘇覺得今晚一家人都透著古怪,目光在父母兄長臉上一一掃過,不解的搖了搖頭。
林問荊本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聽到林紫蘇受傷,猛地從椅子上挑了起來,高聲道:“妹妹受傷了么?傷的重不重?”說著望向了畢氏,問道:“娘,怎么沒去請大夫?”
林問荊這一驚一乍把屋內的幾個人都嚇得愣了片刻,畢氏臉色有些尷尬,帶著一絲疏離,澹澹說道:“方才我說請大夫來著,不過······不過有些事情耽擱了,而且天這么晚了,未必······”
林紫蘇自認為理解了畢氏的意思,接過畢氏的話說道:“是啊,這個時候城中的藥店都關門了吧,而且我的傷也不嚴重,將養幾日就沒事了,不必再大費周折。”
花廳內沉寂了片刻,林遠志又低聲道:“大姐兒說的是,都這個時辰了,請大夫的事兒明日再說。荊哥兒,天色這么晚了,你們兩個各自回院子休息去吧。”
林紫蘇回了院子,想起方才一家人的神色,明明在凈房里還一臉關切的畢氏,在自己到了花廳之后,臉上竟也帶著一分疏離,看來在自己去花廳之前,母親一定從父親那里聽到了什么,偏偏哥哥半句口風也沒透露。
她心中疑竇越來越多,莊子上與流寇的大戰反而不值一提了,她躺在床上想著心事,不知何時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天勞心勞力累的夠嗆,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方醒,丫鬟翡翠正伺候著梳洗,琥珀風風火火的闖進門來,說道:“小姐,咱家里來了位大師!”琥珀眼見著自家小姐和翡翠都是一臉疑惑,接著道:“老爺說昨日小姐和少爺遭了大兇險,一大早從廟里請了一位大師來驅災辟邪,這會兒正在前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