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蘇想了想,覺著琥珀說的甚有道理,起碼自己得編好一個合理的說辭,再去向父親母親說個明白。
到了晚膳時,林紫蘇向父母請過了安,畢氏一臉若無其事,說道:“老爺,緣覺寺那個靈云和尚太可惡了,您好不容易把他請了過來,結果倒好,在府里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甩袖走人了,連半句明白話都給個交代,白瞎了我一番功夫,對了,虧我還給他奉了五十兩銀子。”
林遠志摩挲著胡子,聽著畢氏絮叨,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勁力越來越大,待到畢氏說完,竟將幾根胡須生生給捻斷了。他懊惱地看了看手中幾頸斷須思索著,臉上卻浮現了喜色,緩緩說道:“靈云大師乃是世外高人,自然與那些江湖騙子不同,大師什么也沒說,那便是府里一切安好。”
畢氏點頭道:“但愿如此。”轉頭朝林紫蘇問道:“大姐兒,你背上的傷如何了?我聽翡翠說你今日在屋里呆了一天,可是身體有什么不適?”
林問荊也幫腔說道:“是啊,就算大師再有神通,治病還是要靠大夫才行。”這說法惹來了畢氏的一記白眼,林問荊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女兒沒事”,林紫蘇下定了決心,見屋子里就父母和哥哥三人,驀地離了椅子直跪了下去,叩首道:“女兒有一些話,須向父親母親大人言明!”
林紫蘇這一跪,林遠志和畢氏頓時慌了神,林遠志忙命林問荊扶起林紫蘇,說道:“咱家不興這個,有什么話好好說就行。”
林紫蘇怕嚇著父母,站直了身子,試探著說道:“女兒自年初從莊子上回來后,發覺身上多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彷佛是被人附身了一般……”
畢氏驚呼一聲,又趕忙用手捂住了嘴。
“自從多了這些記憶,女兒近幾個月食不知味,睡難安寢,總被夢魘困擾。不過也得了許多好處,往日里許多不懂的東西無師自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兒也都豁然開朗”
林紫蘇見父母沒說話,接著道:“這一個多月以來,女兒思慮再三,本想將此事說出來,又恐這等虛妄之事嚇著了雙親,請原諒女兒不告之罪!”林紫蘇說完,又跪了下去。
林紫蘇唯恐家人被嚇到,在心里編了一天的話說出來還是漏洞百出,因此說得是含含糊糊。她說的玄乎,室內三人聽完均是驚疑不定,林遠志與畢氏對望了一眼,吁了一口氣,說道:“自年初以來,我和你娘就覺得你變了許多,當時還以為你是被驚嚇所致,也沒太在意。昨日聽荊哥兒說起你舞刀弄劍的,想著你自小喜靜不喜動,哪里懂得這些,我這心里橫豎覺得不對勁,還道你是中邪了,沒想到......沒想到......”
畢氏不等林遠志說完,上前將林紫蘇她攬在懷里,哭泣道:“我苦命的女兒!這好端端的怎么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這一番真情流露,眼淚如泉涌一般,灑在了林紫蘇的身上。
林紫蘇感覺到了畢氏的心意,滿心的忐忑頓時化為烏有,安然的依偎在畢氏身上,輕聲呢喃道:“母親不必傷心,女兒好著呢!以前我是一個人孝敬您,以后就成兩個人孝敬您啦!”
林問荊在一旁安慰道:“是啊,妹妹如今厲害著呢,您是沒見到昨日在莊子上,妹妹箭無虛發,把賊寇殺的屁滾尿流,連我這個哥哥都能保護得了。”
畢氏橫了他一眼道:“虧你好意思說得出口,她可是你妹妹,遇上事你讓她沖在前面,有你這么當哥哥的嗎?”畢氏訓了林問荊一通,又接著道:“瞧瞧你現在文不成武不就的,明兒個我就讓老爺給你尋個教習師傅,每日練上幾個時辰,省得日后再遇到麻煩了,還得讓你妹妹護著你。”
林問荊哀嚎一聲道:“母親您就饒了我吧,兒子不是學武的那塊兒料,我看妹妹現在倒是挺有天分,這教習師傅給妹妹正合適。”
經過林問荊這番插科打諢,一家人的愁緒慢慢散去。林遠志仍有疑慮未解,不過眼見著夫人、兒子和女兒聊得正好,也不便打破砂鍋問到底,輕咳了一聲道:“大姐兒,你遇到了這等奇事,如今又帶著傷,這些日子好好在家歇著就是,這幾日就不要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