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喝酒和賞花,林紫蘇眼睛一亮,忙點頭應允。
三四月天氣,正是百花齊放之時,兩人步入花園,滿目姹紫嫣紅,花香混在暖風之中四處飄散,輕嗅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梁婉怡的腳傷還未痊愈,兩人沿著曲徑一路賞玩,琥珀和其他丫鬟遠遠的跟在身后。沒走多遠,就見到不遠處的一處涼亭,兩人走到涼亭處停了下來,梁婉怡指著亭中的石凳說道:“此處景致不錯,咱們歇一歇,我叫人把酒菜送過來。”
不多時就有下人提著食盒過來,將酒菜一一布在了涼亭中的石桌上,四盤精致的小菜加上四色細餡點心,將石桌擺的滿滿的。
梁婉怡望著涼亭外的花紅柳綠,心中甚是舒暢,說道:“天朗氣清,春和日麗,最宜對酒作歌。可惜往年釀的酒被我糟蹋光了,只能委屈妹妹嘗嘗我今年新釀的酒了”,說著指了指桌上的兩壺酒,問道:“梨花白和海棠紅,妹妹喜歡喝哪一種?”
兩壺酒都還未曾斟出,酒香已經傳了出來,林紫蘇心頭有些動搖,不過想起在永安長公主莊子上的醉酒,不敢再輕易答應,唯恐自己又喝多出丑。當下猛搖著雙手,說道:“不成,不成,怡姐姐你放過我罷,我沾上酒便醉,前幾日在長公主的莊子上,不過喝了三杯酒,就分不清天南地北,這兩壺酒下去,怕是要醉的走不動路了。”
梁婉怡想起那日林紫蘇憨態可掬的模樣,笑道:“無妨,我這淡酒喝不醉人的。”
林紫蘇伸手拈了一塊兒點心放入口中,也是笑道:“我喝醉酒可是會發酒瘋,怡姐姐不怕我把你的小院給拆了么?”
梁婉怡道:“今日你是客人,若是拆了我的小院,那我也就只得認了。”
兩人說笑間,梁婉怡端起一杯斟滿的酒放到林紫蘇面前,酒香混著花香沁入到林紫蘇的肺腑,勾起了林紫蘇肚中的饞蟲。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端起了酒杯道:“既是姐姐釀的酒,那我就嘗一杯罷。”
林紫蘇一飲而盡,只覺這酒如風過梨花,酒雖入腸,依然是唇齒留香,她砸了下粉嫩的嘴唇,說道:“入口有些清淡,又帶著梨花的香味,怡姐姐,方才我喝的是梨花白么?”
梁婉怡道:“不錯,只是釀的時日有些短,后味還是薄了一些”,說著又給林紫蘇斟了一杯酒,笑道:“你再嘗下這海棠紅。”
兩杯酒下肚,林紫蘇覺得今日的酒入口香甜,與果露無異,當下糾結之心盡去,與梁婉怡接連碰了三大杯酒。
兩人杯來盞去,不知不覺間,林紫蘇臉頰上已然浮現出兩片酡紅的云彩,她心情大好,站起身來,說道:“怡姐姐,大好春日,咱們賦詩一首如何?”
梁婉怡的酒量甚豪,此時也不過微醺,聽林紫蘇提議作詩,正合她的心意,脆生生答道:“妹妹這個提議好!”當下便命丫鬟取紙筆過來,丫鬟還沒走出多遠,梁婉怡低聲同林紫蘇說道:“妹妹稍候,我去趟凈房。”
梁婉怡和取紙筆的丫鬟剛離了涼亭,花園里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銘泰上午與母親一番爭吵,被甩了一巴掌后,心里的那口氣就隨之泄了。畢竟母親是后院的當家,輕易得罪不起。他也算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說了些軟話,又聽了母親一個多時辰的教訓,總算是把紅袖給安頓住了。
沒了后院的干擾,梁銘泰想著上午當著林紫蘇的面兒出了丑,須得把自己的面子給挽救回來。在他看來,賭約輸了不要緊,不過是千把兩銀子的事兒,他大公子的面子可絕對不能丟。
因此,須得當著林紫蘇的面兒把事情說清楚,讓林紫蘇知道,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比另外那兩個薄情寡義的家伙更好。至于林紫蘇選了誰,他有些在乎,這樣一個宜嗔宜喜的美人兒沒機會一親芳澤,未免有些可惜;然而又不太在意,左右自己是昌國公府的大公子,只要面子不丟,日后還怕娶不到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