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蘇說著,就要出了庫房,與謝晞這樣的人著實不能呆在一起,指不定待會兒又要如何糾纏自己。她走的腳下生風,三步兩步就走到了暗門門口,掠影小心提醒道:“小姐,你的頭發還沒收拾……”
林紫蘇這才想起,自己頭上還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著實不能出去見人。她隨手整理了衣服,又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將兩頰的頭發盡數捋到了耳后,自覺收拾的差不多,揚起目光向掠影詢問。
眼前的美景突變,謝晞甚是不滿,說道:“有什么好收拾的,不都看到了嗎?”接著見楊興堯站起了身,又問道:“你說是不是,楊世子?”
楊興堯聽謝晞叫到自己,笑道:“殿下,你損壞了林姑娘的東西,可是要照價賠的。”
他說著走上前去,正見到掠影俯下身子,要去拾起那支掉在地上的蝴蝶展翅步搖,忙制止道:“掠影,你去前面同管事說,挑幾件合適的首飾,先讓你家姑娘用著。”
謝晞低頭看了腳下的銀步搖,銀本來質地就軟,他方才不小心又踩了一腳,將那步搖上展翅的蝴蝶踩成了一片樹葉,眼見是不能再用了。
聽楊興堯的意思,他竟是要送林紫蘇首飾,謝晞心中沒來由的生氣,說道:“世子說的不錯,既然是本王損壞了林姑娘的首飾,自然會照價……”
本來謝晞順口想說照價賠償,忽然想起腳下這步搖著實寒酸,比自己府里丫頭身上的還不如,又道:“本王自然會賠她幾件更好的首飾。”
楊興堯含笑說道:“殿下,我說的是這木梯,可不是林姑娘的首飾。她是這銀樓的新東家,林掌柜用幾件首飾,還用我們來操心嗎?”
他此話一出,林紫蘇和謝晞都是吃了一驚。
謝晞隨即就明白了過來,酸溜溜說道:“早知道你這位世子有如此心意,我還來瞎操什么閑心?”
林紫蘇自從在南康大公主府自己婉拒過之后,就沒見楊興堯提起那店鋪的事兒,她還以為此事就此作罷,沒想到今日里他忽然又舊事重提,慌忙推辭道:“楊世子,你的診金已然付過了,這個銀樓,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楊興堯仿佛是看出了林紫蘇的想法,笑著說道:“林姑娘不必客氣,有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聽說貴府眼下有遠客,正是用錢之時,這個銀樓和糧店每月的收入雖然菲薄,補貼府上的家用還是綽綽有余。這里的管事都是我了多年的老人,生意上的事情你不必擔心,安安穩穩的做甩手掌柜就行。”
說話間,掠影捧著一個首飾匣子就來,林紫蘇打開來看,里面林林總總放了幾十件首飾,金玉翡翠應有盡有。
楊興堯見管事備的這些首飾不算貴重,勝在做工精巧,正合了自己的心意,這才同林紫蘇說道:“林姑娘,銀樓中有專供姑娘們梳妝打扮的房間,你這就和掠影一道過去吧。”
林紫蘇道了聲謝,就和掠影一道上了樓梯,出了暗門。謝晞拾起腳邊的銀步搖,拿在手中端詳了幾息,冷哼道:“世子良苦用心,連備下的首飾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既不貴重,穿戴在身上又不難看。”
楊興堯坦然道:“林姑娘身膺重任,萬事都需小心謹慎,自然不能太過惹眼。不過就算我不去安排,相信她也自有分寸。”
謝晞更是不高興,將那步搖放入袖中,板著臉道:“世子,你心里可是有人了,我這剛給你謀劃完,你還想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殿下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對林姑娘從沒別的心思,不過是想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楊興堯搖了搖手,笑問道:“不過,聽聞殿下金屋藏嬌,家里花魁瘦馬應有盡有,還想打林姑娘的主意?”
銀樓這一行,林紫蘇算是滿載而歸,回到家中時,頭上一支蓮紋金釵和一支金鑲玉步搖,手上增了一雙翡翠手鐲,皆是市面上尋常見的首飾。
她和掠影剛進了后院,正遇到黃氏帶著林紫珠從門口經過。
黃氏見掠影手上拿了一個首飾匣子,忙攜著林紫珠走到近前,笑問道:“大姐兒剛從外面回來?聽你母親說你去了街上選首飾,可有選到中意的?”
林紫蘇笑道:“過幾日不是要去衛王府么,這才選了幾件首飾,無所謂中意與否,能帶著出去見人就行。”
黃氏道:“那日你二妹妹也要過去,我就怕她丟了咱們府的臉面,正頭疼著呢,不知道這京城里流行哪些樣式。”
她說著,暗暗將林紫珠推至身前,說道:“怎么說你是紫珠的大姐,不妨替她參詳一下。”
林紫珠不過十二歲的年紀,形容嬌小,又因常被黃氏訓斥,養成了畏畏縮縮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