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談立儲的,有談治國的,也有拿謝曜和謝晫相比的……
謝曜趕到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后,進了乾清宮時,正聽到了吏部左侍郎章若谷的聲音:“陛下,臣以為,二皇子如一塊兒璞玉,即使略有瑕疵,只要稍加磨煉,未必就不是一塊美玉。”
謝曜心知肚明,內閣里的這些人雖然面上對自己尊敬,私下里當著群臣的面,不知又會怎樣議論,一直以來,也只有這個章若谷一直勤勤懇懇,對自己毫無二心。
江南章家是出名的百年望族,這幾十年里又出了不少封疆大吏,章若谷是江南章家的人,自己與他關系親近,以后還要多倚靠他才是。
他心里這樣想著,一直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面色和藹,說道:“曜兒,這些日子你為國操勞,為君父分憂,著實是不易。朕還需三五日才能康復,就由你再辛苦些吧!”
皇帝這話看似是在安慰謝曜,傳達出的意思在每個人那里卻不一樣,有人一臉欣喜,有人卻滿臉沮喪,表情最為明顯的,那無疑就是謝曜了。
謝曜昨日聽龔院使的匯報,還說是皇帝病情堪憂,沒想到就隔了一日,皇帝的病情竟有了如此大的好轉。
他先是抬眼看了皇帝,又在角落里找到了龔院使的身影。皇帝看在眼里,笑著說道:“龔院使也盡力了,曜兒,你不必埋怨于他。”
龔院使正低埋著頭默不作聲,聽皇帝提起自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隔著好幾個人,叩頭說道:“臣……臣謝過陛下。”
皇帝笑道:“龔院使,無緣無故地謝朕做什么,起來罷!”
龔院使意識到自己失禮,忙站起了身,又退回到了角落。
皇帝又不咸不淡的和群臣說了幾句話,便吩咐眾人退下,只留下了孫杜仲和林紫蘇。皇帝指著在一旁伺候著的曹守禮淡淡說道:“孫杜仲,你放心替朕醫治,從明日起,就由守禮安排人守著你們師徒二人。”
曹守禮當下就笑著說道:“孫神醫,還有這位林小神醫,咱家在宮里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兒,你們不必對咱家客氣。”
這一世,林紫蘇還是第一次和曹守禮打交道,聽他言語恭謹,但話里已然透出了矜傲的苗頭,早晚要成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個曹守禮可是日后的權閹,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個性,自己犯不著開罪于他,遂笑著說道:“有勞曹公公了。”
曹守禮當下就安排了十幾個禁衛,領著師徒二人回了長平宮。
往日里這長平宮門口也就是站了兩名禁衛裝一下樣子,這一下來了十幾個人,竟是直接將長平宮的宮門給堵的嚴嚴實實。
孫杜仲見這一行人竟是要將自己師徒軟禁在此,忙拉著林紫蘇進了一間屋子,滿臉惆悵地說道:“這皇帝呀,拿我當槍使就算了,還想把咱們困在這里,這下可是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