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的眼睛被強烈的日光照射的有些難受,她瞇著眼仔細地觀察起眼前這個男人。他穿著古時侯的紫色袍衫,腰纏束金玉帶,明擺著就是一個名門高官。可萬般不搭配的是,他雙手卻抓著一把破舊的鋤頭,并且不斷地開鑿著腳下的黃土。
他的鋤頭每秒必爭,每一個動作都揮灑著汗水,他雙臂筋肉隆起,高高舉起又重重放下。可是黃土之上卻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無論他多么努力,腳下的荒土始終毫無變化。
明明是如此怪異的場景,這人卻好像不曾察覺到有什么不對之處,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只盯著身前的黃土和鋤頭。
站在毒辣的日光里,哪怕只是行走都如此困難,更別提不停地揮動鋤頭。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黏附在軀干上,汗珠順著額頭成串的下落,劃過眉毛和眼睛,又順著臉頰一路直下,他也不曾用衣袖擦拭,遠遠看著就好似在哭泣一般。
林浪站姿在原地觀察許久,思考片刻,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半空中的鋤頭,成功的停住了他的動作。
失去了鋤頭,那人終于抬起頭,他看了一眼林浪,操著一口切韻正音道:“你是何人?”
林浪挑眉,不答反問:“你又是什么人?”
這地方的太陽巨大,他們說話的功夫日光好似更加毒辣,林浪不為所動,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珠,靜靜等著男人的回答。
也許是她被曬出了幻覺,林浪想。
她竟然聽到對面那人說:“我?我是李紳。”
......
在現代社會,無論什么學歷,只要上過幼兒園,總有那么一兩首詩是所有人都會背的。
林浪說不出話,只盯著眼前又開始鋤地的男人,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李紳是誰?
只要背過那首人盡皆知的“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就沒有人會不知道李紳。
他的詩流傳千古,膾炙人口,作為當代幼兒啟蒙詩,幾乎是與李白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齊名。
林浪已經開始在腦海里瘋狂搜索關于李紳的生平。身為華夏古詩詞的狂熱粉,基本的知識儲存量還是有的。
李紳,字公垂,出身于趙郡李氏南祖,是中書令李敬玄的曾孫。李敬玄曾在唐高宗統治時期官至宰相。而李紳則是在李敬玄之后,李家又官拜宰相的第一人。
大歷七年,李紳之父李晤在烏程縣任職,李紳即出生于烏程縣署。據歷史記載,他六歲喪父,之后隨母親遷至無錫,由母親盧氏教導經義。
少年時曾在潤州無錫惠山寺讀書。在他27歲那年,也就是唐和元年(806年),進士及第,補國子助教,從次踏入仕途。
同時,他與元稹和白居易交游甚密。雖說在官場上,李紳最高曾官拜宰相。但他一生最閃光的部分還是在文學著作方面,李紳毋庸置疑是新樂府運動的參與者,在文學史上產生巨大的影響。
他共創作過《樂府新詩》20首,其中《憫農》詩兩首更是膾炙人口,千古傳誦。
直到唐會昌六年(846年),李紳病逝于揚州,追贈太尉,謚號“文肅”。
林浪大腦飛速運轉,一直思考著李紳的生平,以及到了這方世界之后的所見所聞,心頭掠過眾桃淵弟子們所說的試煉,心里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為什么書里會有詩人?又為什么會讓她會出現在這里?
她已經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