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王子,你也覺得這事有可能?”
丹東和一直靠在一邊看著這里的好戲,突然被楚鱗叫道,“你覺得呢,能將玄奴一脈盡數收歸小王這里,不也是一件樂事嗎?至于有沒有可能,阿休伊喜歡便好,小王怎么覺得并不重要。”
楚鱗突然明白了,三王子根本不在意阿休伊會不會成功,造神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在乎的只是能將玄奴收歸他用,成為他的勢力。
玄奴雖為階下囚,性格溫順軟綿,并不會造成太大的暴動反抗,對統治者來說危險不大。但是也正因如此,他們會不免放松對他們的警惕,畢竟從來沒有發過脾氣的人總會被當作沒有脾氣。
而他們自古便是神權至上,祭司掌握著最高的權力。現在雖是亡國階下囚,但想來族群的傳統并沒有改變,阿休伊作為神職一脈,自然算是玄奴的領導者。將她收歸到自己麾下,自然便是將玄奴的勢力收編。像是羊群,她就是領頭羊。
這些玄奴,尤其是容貌姣好身段曼妙者,常被上層貴族作為歡寵,養在家中。納傈、柘弁風氣尤重,九州近來也有滲透。這樣一來,很多玄奴便能夠接觸得到上層者,能夠方便探得很多旁人難知的消息,甚至在歡好時便是他們最好的下手機會。
這個三王子,野心不小啊,他的目的絕對不止是柘弁的王位,會是納傈,也可能會有九州。
楚鱗感嘆道,自己就只想做一個整日混日子的不肖紈绔,可奈何這事情卻偏偏接二連三地找上自己。這天下態勢不得太平,她哪里能夠奢求自己偏安一隅,偷得浮生半日閑?
“三王子當真是鴻鵠之志,志向遠大。”
“楚小姐抬舉了,不知楚小姐可愿意同小王合作,共謀大業?”
“共謀大業?我看是與虎謀皮才對吧。”楚鱗不加掩飾自己話語中的諷刺,眼中盡是鄙夷的神色。
丹東和也不生氣,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笑嘻嘻地看著楚鱗。
“楚小姐說笑了,事成之后,小王也定是不會少了楚小姐的好處的。”
“不會少了我的好處?我怎么也算得上納傈的王室,前國主的親外孫女,現國主的表妹;九州里我楚家也算得上是名聲響當當的大家族,說句話在九州不說是都能為之震動,但各方勢力還是會給個薄面。我這樣的身世你要給我好處?是將你日后收歸的三分天下拱手讓與我嗎?”話語中字字帶刺,一點都不顧及敵強我弱的境地。
丹東和聽見這話果然神色一變,瞇起的眼睛里閃露著危險的意味。江山權力,皆是他畢生所求,沒有人能夠染指他的東西,連覬覦都不可以。
阿休伊注意到他的變化,忙柔柔地捂上楚鱗的嘴,“主人又說笑了,現在主人的性命在三王子的手中,哪里還能夠讓主人真的做主呢?”
阿休伊的話明顯起了效用,丹東和的臉色和緩了下來,表情未變只是剛才那陣殺意已經消散。
“身世高貴又是如何?現在還不是被囚禁在了這里。”
楚鱗無所謂地瞥了他一眼,又低頭看著阿休伊說話,“想必這造神還得我樂意,不然你們也不用跟我廢話這么久,就直接將我開膛破肚取血去了。”
“主人說得不錯,造神最后這關鍵的一步,的確需要主人將龍血心甘情愿地還給主神。”阿休伊掩面而笑,那份明艷將這昏暗的房間都照得熠熠生輝。
“那我可不會心甘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