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闌滿腦子暈暈乎乎,做了一整夜的噩夢都是耳旁住了只大鸚鵡,從早到晚地喊“起床了”“不許睡了”云云,他氣得想把那鸚鵡打死,結果還沒碰到就飛了,過了一會那鸚鵡又回來,依舊在他耳邊繼續吶喊,真的這輩子都沒這么無語過。
賀元闌滿眼迷茫地望著對面的蕭瑾瑤,真覺得自己是倒了八百輩子血霉才被這個潑婦撿到,如今他有得遠,他寧愿自己死遠點。
“鶯娘姑娘好早。”賀元闌打招呼道。
蕭瑾瑤勾唇一笑:“不早了,起來縫衣服吧!”
賀元闌:“……”
救命,好想死。
下午蕭瑾瑤要出去打獵,便讓陳伯幫著在家做做輪椅順帶盯著不許他睡覺,臨走還再三囑咐,輪椅可以不做,睡覺絕對不行。
陳伯笑笑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待人一走,陳伯與賀元闌相視一笑,他遞了杯補氣湯藥給他道:“你也別怪她,她這段時間為你忙上忙下也確實是辛苦,姑娘家家的白日打獵晚上還要看著你,唉……”
賀元闌笑著接過,搖頭道:“我倒也沒怪她,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確實也挺好的……”
說著展開那破了好多道口子還沒扔的裙子道:“我知她辛苦,也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這種堅持說實話是沒什么意義的,我又不能一直在這山上,等腿腳一好,下了山,您覺得我就買不到那丹藥了么?到時候你們還不是白費功夫,既累了自己又得不償失。”
陳伯無所謂地笑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咱們的得與失你又如何知曉呢?幫你不為回報,只是遵從本心罷了,以后你能戒斷與否,靠你自覺,便是又重新染上了,咱們也無話可說,
“可現在你在咱們手里,既知那不是什么好物,從前沒人約束你,那咱們只好越俎代庖一把,你怨我們也罷恨我們也罷,總歸是不會讓你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犯錯,你就行行好,好生配合著便是給咱們最好的報答了。”
賀元闌見說不通便也不再白費口舌,勤勤懇懇縫著不時不時與陳伯聊幾句家常。
卻說這邊蕭瑾瑤雖在打獵,卻仍舊心不在焉。
陳伯那么老實一人,萬一被那病秧子忽悠一下再裝兩下可憐,說不準就心軟放他睡覺去了。
那怎么成!
蕭瑾瑤眉頭緊擰著颼颼甩出兩只飛箭,將一只起飛的山雞給牢牢釘在樹上,小虎正想吹個彩虹屁,一轉身,人沒了!
遂嚇得趕緊往回趕。
還未到家,便聽見一道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傳來,蕭瑾瑤快步走去,人未至聲先到。
“不許睡!”一腳將門踢開,便瞧見屋內倆人正直直地盯著自己,再看賀元闌,分明是勤勤懇懇地幫著陳伯擇草藥,瞧她一來,抽了抽嘴角。
蕭瑾瑤尷尬一笑,指了指他道:“……表現得極好,今晚獎勵你一只大雞腿!”
說著轉身就走,權當什么也沒發生過。
特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