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闌見狀引著她入席,親自給他們斟上了酒,輕笑道:“開席吧,不必拘謹。”
小虎笑得眉眼彎彎,乖巧地給陳伯夾菜,又給賀元闌舀了碗湯,蕭瑾瑤叼著蹄髈滿眼不悅地含糊道:“小沒良心的,我呢?”
小虎看她一眼,咧嘴笑笑。
“我的好姐姐呀,回回吃飯誰能搶得過你?”
此話一出,另外二人都沒忍住笑了。
這話說得蕭瑾瑤就不愛聽了,抬指目露兇光地瞪著他,小崽子迫于.淫.威之下,忙將菜給她夾得摞成小山高,這姑奶奶才肯罷休。
蕭瑾瑤吃著執起一旁的杯盞,上得是北邊的酃酒,度數倒有些濃,蕭瑾瑤一口干了,辣得直哈氣,不待出聲,賀元闌便將身側茶杯遞了過去,蕭瑾瑤喝了一口這才好些。
“你身子剛愈,不宜飲酒,是我考慮不周了。”說著就要將她面前的酒杯端走。
蕭瑾瑤一把奪了過來,蹙著眉頭道:“別呀,我只是沒喝慣而已,姐姐我可是千杯不醉,來,給我倒上!”
賀元闌下意識看了陳伯一眼,見他沒反對,便只好作罷,親自又給她斟了一杯。
這口入口雖辣,但勝在余韻無窮帶有回甘,蕭瑾瑤在夢境里常與葉嵐岫她們一塊偷喝酒,回回都是小芙兒先被她們灌得趴下,這二位倒能堅持到最后。
到了隔日仨人頭痛欲裂,卻還不忘指著趙覓芙埋怨道:“就你這小酒量,還得練練啊!不然你這漂亮丫頭以后,可是要吃虧的!”
趙覓芙干笑了一聲喃喃道:“我跟了你倆就是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虧……”
回想到這些往事,蕭瑾瑤竟有些懷念了,夢里自己有好友,能談天能說地,連犯渾都有人結伴,如今大夢一醒,往昔一切便像泡影般消散了。
唉。
眼前著蕭瑾瑤喝了兩杯就愁容滿臉,賀元闌目露擔憂地問道:“怎么了?”
蕭瑾瑤擺了擺手:“沒什么,不過是想起兩個老朋友罷了。”
“老朋友?”賀元闌回想這些時日,倒從未見過她身旁有過什么朋友,不免疑惑,旋即又覺這是她的私事,過度追問反倒不好,遂又道:“你朋友既不在你身邊,有什么事,倒可與我說說。”
蕭瑾瑤抬眸掃了他一眼,有心想嘲諷一番,對上他那副澄澈的眼神生生止住了話頭。
“成吧,”她淡淡道,“那你陪我喝酒。”
度數極高的酃酒,這二人生生灌了四壇子下去,臨到馬車上,走路都在打飄,蕭瑾瑤還含糊不清地扯著他道:“賀元闌,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禍一起闖!走,咱們去打蕭景麒!”
賀元闌不常飲酒,人早就云里霧里的了,聞聲喃喃道:“蕭景麒是誰?”
蕭瑾瑤打了個酒嗝想起來不對,遂又改口道:“錯了錯了,是去打你家的賀元彰和賀元瑯!讓他們欺負我小弟,去揍他丫的!”
前頭趕車的湛瑜不免抽了抽嘴角。
賀元闌聞言倒是心下熨帖,勾起唇角:“無妨,等到了汴京,換本王保護你們。”
蕭瑾瑤笑笑,一臉嫌棄地戳著他腦門道:“心領了,你還是自己管好你自己吧。”
兩個醉酒的人被攙扶上了馬車,眾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馬車上路搖搖晃晃,旬日之后,終達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