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自是有的,皇弟難道忘了,為兄曾屢次往你府上遞帖子邀你出游,那時你借口臥病推拒了,如今業已大好,竟還不愿賞光一聚么?”
這話說得,便又是把賀元闌給架住了,不去就是不尊兄長,傳出去不好聽,去吧自己又膈應,蕭瑾瑤都替他感到心累。
這成日里這個來那個去的,分明都存著想殺了對方的心思,面上還得裝作兄友弟恭的樣子。
還是北齊好啊,看人不爽就直接約架,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下次再打,總好過這些彎彎繞的表面功夫,擾得人頭疼。
正思忖著,便見賀元闌果然開了口。
“既是皇兄盛情相邀,臣弟自是沒有不去的道理。”
“好,”賀元瑯笑笑,“邀帖晚些時日自會送到皇弟府上。”
說完側身一讓,蕭瑾瑤很低調地推著他快步走了,待身后人再無蹤影了,這才開口道:“這就是那另一位肅王吧?”見他點頭便又道,“瞧著倒有些殺伐氣。”
賀元闌冷哼一聲道:“他常年雖定國將軍外出征戰,前些時日戰事大捷方才回程,風頭正盛,連老二都不能怎么著他。”
蕭瑾瑤想了想接話道:“所以這端王昨日急匆匆過來又是試探又是示好,其實是想拉著你一塊對付他不成?”
賀元闌抿唇點了點頭:“哪里能讓他如愿,他素來是個笑臉虎,吃起人來不吐骨頭的,但凡事成,怕是第一個處理的就是我。”
“看出來了,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蕭瑾瑤還在為昨日的極樂丹耿耿于懷。
“那這個肅王,沒事又邀你做什么?總不是想同你親近吧?”
“自是不是,”賀元闌哂笑道,憶起什么復又緊擰起眉頭,“你與那肅王可是舊識?”
蕭瑾瑤不解地眨了下眼:“怎么會這么問,我先前連你都不認識,又怎么認識他。”
賀元闌定了定心道:“不認識最好,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風流成性,侍妾比我還多,人也兇殘……總歸莫與他走得太近。”
“瞧你說的,”蕭瑾瑤嗤笑了下,“他還是只老虎不成?走近了還能一口吃了我?”
見他面色不虞,只好又改口道:“成吧成吧,他要是老虎,我就是武松,總歸不怕他就是了……也不招惹他,總行了吧?”
賀元闌面色這才稍稍緩和。
二人漫步玉京園的功夫,賀元瑯已經快步回了王府,他忙點了手下幾名暗衛,急聲道:“快,去調查清楚禛王身邊那名新來侍婢的來歷。”
眾人領命應是,待退下后,賀元瑯兀自走向書架,抬手擰了下架上的暗扣,便見里頭現出個密道來。
拾級而下,到底是一處暗室,里面裝飾簡單,不過是一方蒲團,一副畫卷,他走到那畫前,溫柔地盯著那畫眾人的眉眼,抬指摩挲著陷入往事之中。
蕭瑾瑤他們回去時已是近午,桂影早就著人備上了一桌昨日她點名要的北方菜。
兩個人皆是徹夜未眠,精神都有些恍惚,回程路上,蕭瑾瑤還打笑道:“你瞧現在像不像當時你剛到山上那會?”
賀元闌回以一笑,隨后打了個呵欠。
豈料蕭瑾瑤似是條件反射一般,立時厲聲道:“不許睡!”
賀元闌輕笑著掃了她眼底的烏青:“不睡就不睡,咱倆干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