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爺,咱們這刺州堤能修得如此成功,全仰仗王爺!”雷浚道。
賀元闌聞言忙擺手謙虛道:“此事還要多虧了游大人和雷大人你二人的全力相助。”
游子敬與雷浚聞言連忙齊聲擺手稱不敢。
幾人在岸邊寒暄著,蕭瑾瑤一心卻只在看那波光粼粼地河面,心道這關可算是過了。
此番賀元闌作為欽差大臣前來監修這河堤,期間重重阻撓上頭自是不會在意,他們要的只是結果,若是雨季來臨前修完自是萬事大吉,若是再修不好他們便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將賀元闌拉下臺去,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想想來時蕭瑾瑤還當這任務輕松地很,來上這一個月才知道自己當時想法有多天真。
“壩既已修成,今夜慶功宴上本官略備上一桌席面,還望王爺與游大人一同賞面赴宴。”雷浚恭敬道。
蕭瑾瑤聞言幾不可察地同賀元闌對視一眼,心道這別是鴻門宴吧。
心下正在想法子尋借口,卻見那游子敬朝賀元闌使了個眼色,賀元闌便淡笑道:“那便叨擾了。”
一行人就站了一盞茶功夫,雷浚借口有事便率先離開,人才剛走,蕭瑾瑤就急聲道:“干嘛要答應他?萬一再給你們下個毒什么的?”
游子敬忙低聲同他們解釋道:“此番咱們監修自是要和地方官有始有終地在交接文書上蓋了印,方才能走,若是咱們直接走了,后續再發生什么,他便還能將事情推給咱們身上,只有交接清楚,再后續的事,便再與咱們無關,是以這宴……”
“便非去不可?”蕭瑾瑤主動接話道。
游子敬干笑一聲點了點頭。
“成吧……”蕭瑾瑤攤攤手,望向身后的拾硯道,“回頭給這二位多配些解藥啥的,別到了那最后關頭再給掉了鏈子。”
拾硯連忙頷首,一副保證完成任務地忠誠模樣。
幾人皆被逗笑,蕭瑾瑤望向那處愁思滿面地黃翁,走過去道:“這壩能建成,少不了老先生的功勞,為何還這般愁容滿面,難不成……這壩修得不結實不成?”
老頭兒的思緒被她拉扯了回來,聞言吹胡子瞪眼怒道:“瞎胡說什么!老夫這設計若是保不了五十年,爬都要爬起來給你重新建個新的!”
蕭瑾瑤聞言頭皮一陣發麻,心道那會您都下去了……
面上卻連忙干笑著賠禮說好話,卻又好奇道:“那您這是為何眉頭不展?”
黃翁聞言視線掃過那一張張喜悅地路人臉嘆道:“刺州此番是有禛王親自出馬,方才能建得上這么一處真正管用的堤壩,可咱們大梁不止這刺州一處,還有多少個州市被多少雷浚那樣的人管轄著……”
蕭瑾瑤聽出了他的無奈,老頭的志向怕不止是想造福一方,而是想造福整個大梁,空有抱負無處實施,只好心灰意冷躲回山上不問世事封閉自己。
賀元闌聞言亦是若有所思,卻又無法對他保證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出聲勸道:“會好的。”
“王爺,”黃翁忽然向他躬身行禮,出聲道,“老夫原為大梁效犬馬之勞。”
賀元闌沉默著,眾人也是沉默著,堂堂一公輸傳人埋沒在市井之中,無用武之地,實在是可惜。
游子敬本就是隸屬工部,見到此等精通機關術數的高人自是奉若神明一般,聞言亦是祈求般望向賀元闌。
一時間眾人目光都落在賀元闌身上,他卻只看著蕭瑾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