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頭一回在他身上碰壁,蕭瑾瑤尷尬地撓了撓頭,一時還當真有些不知所措,哄人她是當真不擅長,干巴巴地杵在那陪站著,猶猶豫豫不知該說什么好。
賀元闌竭力壓制著不讓心魔出來再說上什么不該說的話,可自己心緒又是當真亂得一塌糊涂,如今有她在身邊便是更亂了。
余光掃見蕭瑾瑤就站在身旁,一副做錯事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賀元闌終是嘆氣一聲道:“你先出去吧,等我自己冷靜一會。”
蕭瑾瑤一聽他聲音好些了,忙開口問道:“你這又是怎么了?”若只是單純的吃醋,哪里會有現在這么嚴重,方才靜默那一會,是當真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緣由。
“沒什么。”他擺了擺手,手臂上的口子血液還未完全凝固,深紅色一片隨著動作往下滲血。
蕭瑾瑤看在眼里,自是心疼,卻見他扔像是個鋸嘴葫蘆似的,什么話也不肯說。
這悶在心里,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蕭瑾瑤一著急一上火,便也就不管不顧了,伸手就將他的手臂抓了過來,這一動起真格來,賀元闌自不是她的對手。
便見蕭瑾瑤抓著他的胳膊就想替他先療傷,豈料似是成了打破平靜的最后一根稻草。
賀元闌氣得胸口起伏不止,望著蕭瑾瑤惡狠狠道一甩手,也不管手臂上血肉模糊,使勁掙扎著,蕭瑾瑤怕傷到他便也不敢使多大力氣。
抬眼便見賀元闌目露兇光地望著自己,聲音冰冷地教蕭瑾瑤都如墜深淵似的。
“本王叫你出去!你聽不懂么!”
說著一記怒吼,隨手抄起身邊的一個瓷瓶往他二人中間的地面一扔,立時便聽見一道刺耳的破碎聲久久回蕩,瓷瓶摔得四分五裂,迸濺開來,他二人的手腕上同時多出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蕭瑾瑤似無所察似的,仍是直勾勾盯著對方。
不是心魔附體,只是單純的他自己。
蕭瑾瑤眸光有些錯愕,迎上對方殺氣騰騰的眼神。
“行吧,我走。”
說完轉身離開,眼睛里涌出酸意,強自遏制著沒讓淚珠子落下來。
出門時恰好碰見聞聲趕來的陳伯,一看她這滿手是血,關切問道:“這又是怎么了?”
蕭瑾瑤哽咽著搖了搖頭:“沒什么……”
說完便偏身就走,陳伯忙追著在后面喊道:“先別走呀,我把傷給你瞧一瞧!”
便見蕭瑾瑤大步流星走得飛快,不過幾息之間,便消失在回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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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心魔正勾著唇角看戲一笑:“怎么,這就后悔了?你瞧,上天還是不眷顧你,心儀之人乃是自己的親皇嫂……嘖嘖嘖,說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賀元闌聞言氣得手下直抖,一拳錘在那廊柱上,立時鮮血迸濺,刺痛瞬間傳入腦海。
二人本就共體,傷痛之感并存,心魔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恨恨咬牙道:“你瘋了!你有本事在這撒潑,怎的不直接去找鶯娘說清楚!”
“說什么?你要本王找她說什么?”賀元闌嘶聲道。
心魔怒極反笑指著他道:“自是將事情的原委給說清楚,告訴她真相!她是你的親皇嫂,你是她的小叔子,你們二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一起的!聽明白了么?”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苦心積慮地想著要如何拆散他們,蟄伏隱忍了這么久,終于讓他逮著了機會。
他復又開口道:“此事既然淮王能知道,其余有心之人,想查便也能查到,”他玩味一笑,“這堂堂禛王,竟要迎娶自己的皇嫂,說出去,難道不好笑么?”
賀元闌如今早已心神大亂,任他說得再多,滿腦子也是嗡嗡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