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小桃紅姑娘這是又來了,您這說這巧不巧,咱們這剛補的貨,您這會要多少?”那錢老板道。
便聽見那道輕柔的嗓音響起:“再開五百兩的吧。”
說著就往外掏錢,蕭瑾瑤一聽這數目,臉色更黑了!
好哇,這前腳坑了我的錢,后腳就跑來消費了!
見她面色不虞,賀元栩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屋內響起窸窣聲,想來是那人正在稱什么東西,蕭瑾瑤聞著股濃香傳來,分外熟悉,一時間滿腦子漿糊著,倒也想不起是什么來。
“大夫,您說我弟弟為何如今這藥用得是越來越頻繁了?從前只需一日一粒的,如今竟要一日三粒都不止,您這藥……是不是有何問題?”小桃紅試探著道。
那錢老板手下一頓,臉上立時不悅起來:“嘖,姑娘這是說得什么話!您弟弟這打從出事就癱瘓在床,一直以來被那疼痛折磨得哀嚎不止,是也不是?”
小桃紅嗯了一聲答道:“是。”
那錢老板便又問:“那您說您弟弟是不是自打吃了我這藥,整個人瞧著也就沒從前那般難熬了,是也不是?”
小桃紅猶豫了一下,只好又點頭道:“是,不過可是……這藥吃了確實止痛,但……我總覺得這藥吃了好像,有些上癮……”
這藥確實不算便宜,縱使她一天收入能有個二三十兩銀子,面對這二十兩一粒的藥來,也有些難以為繼,可一想到弟弟那副病痛難忍的模樣,卻也只好咬咬牙撐著。
“這是藥三分毒,都有個副作用不是!誰還能指望凡事十全十美呢!”錢老板冷哼一聲道。
說完將手中一支藥瓶放在了桌上,小桃紅倒出來點了點數,討好地笑笑:“您瞧,我來您這少說也買了一兩千銀子的貨,能不能……再多送我幾顆?”
那老板故作為難道:“姑娘呀,非是我不愿給,實在這成本價就給不少呀……”話雖這樣說,眼神卻仍是瞟向小桃紅,她這身段玲瓏有致,在百樂坊時又穿得輕薄可人,往那門口一站,恨不得魂兒都給人勾了去,倒是這平常,穿得太保守了些。
眼瞧著那個近五十的老頭子拿那副露骨地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小桃紅強忍著惡心,陪笑道:“行吧,那便不為難老板了,銀票在這,我這就先走了。”
說完拿藥轉身就走,那老頭兒還巴巴看著呢,蕭瑾瑤本就有些想吐,這會瞧著他那張油膩的臉,真真是越發犯惡心。
便見蕭瑾瑤這聽著聽著猛一回頭,賀元栩原本就挨得不遠,這一回頭,便見那一雙褐色的眼睛近在眼前,溫熱的吐息撲在門面上,蕭瑾瑤嚇得當場一個酒醒,險些當場蹦起來。
“咳咳……舒大哥,那什么,你別誤會,我……我就是想回頭洗洗眼睛,你這個這個……還好沒碰上……”說著說著就語無倫次起來,恰好余光掃見小桃紅離去的身影,蕭瑾瑤逃命似的,噌一下直接原地消失了。
賀元栩怔在原地,自嘲地笑出了聲:“無妨,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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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沒親上,但是這么近的距離總歸也不太合適對吧。
蕭瑾瑤非常有罪惡感地在房頂上東竄西跳,心里卻還想著賀元闌這個壞東西,成日里對她這兒不相信那兒不相信的,瞧瞧我本人,多么地有覺悟!
堪稱當代忠貞不渝模范代表好吧!
嘖,越想越覺得是那么回事!所以說還是那小子走了大運,竟然還敢對我發火,眼拙!果真是眼拙!
跟著這小桃紅一路東拐西繞的,越走這樓是越來越矮,人也越來越少,蕭瑾瑤一路跟著她從最繁華的東市跑到這略顯寧靜的義寧坊來,蕭瑾瑤一抬頭看那牌坊還覺得有些眼熟呢!
拍了拍腦門,恍然道:“可不就是熟么!小崽子不就在這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