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入門,便見當間一張紅木云蝠平頭案上擺著條漆黑的古琴,后面是個檀木書架,上有藏書不少,收拾得倒是齊整,一側書案上,筆墨紙硯都還擺在原地,似是仍保留著那原主人離開前的樣子,上頭的紙張業已泛黃,筆跡卻仍是清晰可見,娟秀地小楷,一看便知出自姑娘之手。
得,這便又推斷出一條有用信息來。
再抬步走,內室竟也收拾得一絲不茍,看那拔步床下淺色的被面床單,墻上掛著的兩幅水墨圖,看得出來,姑娘喜素。
走得累了,在心里默默告罪一聲,便想坐下歇歇腳。
大咧咧才剛坐下,蕭瑾瑤便被什么東西給硌個正著。
“這什么玩意?”滿頭霧水地掀被一看,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一支帶著血漬的腳銬正在床柱上緊緊盤著,鏈子上閃著銀光,蕭瑾瑤將其一圈一圈地繞出來,而后鬼使神差地拿著腳銬往外走,她想看看這鏈子究竟有多長。
初進門時的推測突然縈繞在自己腦海,蕭瑾瑤扯著這鏈子就直直往院門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腳下格外沉重,莫名地蕭瑾瑤心下一陣恐慌,不住期待著不要是自己想得那樣。
可惜終是事與愿違,鏈子終是在那石橋處頓住了,想往前再進一步,已是不能。蕭瑾瑤執著鏈子,倏地有些共情,完了,她猜想得沒錯,這里,就是用來囚禁那姑娘的。
蕭瑾瑤心下涌起一陣酸楚,扯了鏈子想往別處看看。
可惜,所有的池邊都是那最遠距離。忽然間她恍然一頓,是呀,這院子是個圓形,內室里的床腳便是那個圓心,拔步床重達千斤,自是挪動不得,如此設計好的,怕就是為了困住院里這人。
蕭瑾瑤眉頭緊鎖地頓在原地一陣心驚,能在這淮王府里做這么大動靜的,除了淮王還能有誰?
舒大哥……這是想困住誰?還挑了這么個偏僻地地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地。
青天白日,蕭瑾瑤身上卻浮上一層冷汗。
她快速跑回屋中,想再去尋些這屋主人的消息。外室里這么多書籍,總該夾藏著一兩樣有用的信息。
蕭瑾瑤瘋狂地翻找著書架,瞧見這里大多都是些山水游記,詩詞歌賦,想必是拿來給她解悶的,蕭瑾瑤翻看了兩下,便就將其置于一邊,按順序碼好,生怕被人發現端倪。
時間一刻一刻流逝著,蕭瑾瑤翻遍大半個書架,也什么有用的都沒找到,全只是些書籍而已,瞧這日頭西斜,想是已至下午,等快些抓緊時間,免得等天黑了便又不好出去了。
蕭瑾瑤手下不停地翻找著剩余的書冊,毫無意外,全部沒有,連批注也無。
“怎么會這樣呢?”她喃喃道。
蕭瑾瑤講書歸位,又開始翻找這不大的內室外室,打小她藏東西的功夫都是數一數二的,實在是皇后不喜她看那些個話本子,一經發現就要給燒掉,蕭瑾瑤除了剛開始被逮了那么一次之后,后面藏東西的功夫便就越發爐火純青,什么花瓶里面,房梁上頭,床下暗格,衣柜里頭,哪兒都能藏。
蕭瑾瑤地毯式搜索著,拔步床都被她拿蠻力挪開。
還是沒有。
這不正常。
一個姑娘被人囚在這個地方,除了這方寸之地,哪兒都不能出去,方才瞧那鏈子的磨損情況,怕也是用了好一段日子。
被關了那么久,怎么會什么東西都沒留下呢?